第92章 再次惹祸(1/2)

惊蛰未至,坤宁宫后的小雪坡已先闹了一场“春雷”。

——雪玲把御苑里当岁供的“千瓣朱砂”给刨了。

那株老梅是世祖爷手植,年年正月开花,瓣重千叠,色如凝血,被司苑局当成吉兆写进《春供册》。昨夜风暖,雪玲巡坡,见根下冒出一圈紫红嫩芽,以为是并蒂梅活了,喜得跪下去就扒——结果扒出半截断根,再一使劲,整棵“千瓣朱砂”连桩翘起,“喀嚓”一声,像把哪位老太妃的脖子给拧了。

她当场愣住,怀里还抱着那截带泥的老桩,不知该埋回去还是该跑。偏生今日司苑太监崔良奉旨来“验春”,一眼就看见雪玲蹲在土坑里,满头花瓣,手里拎着御苑的“命根子”,险些背过气去。

“小……小主子哎——”崔良嗓子劈了叉,“您这是要刨了奴才的九族啊!”

雪玲眨眨眼,把老桩往身后一藏,道:“我赔。”

“您拿什么赔?拿您去年种活的那截并蒂梅?它才手指头粗,这‘千瓣朱砂’可有三十年骨龄!”

雪玲低头,看见自己鞋尖沾的泥里混着几片朱砂瓣,像一撮撮碎了的玛瑙。她忽然弯腰,把老桩重新抱稳,道:“我接它回去,嫁接。明年让它开双层,一层老红,一层新粉,开给皇太祖母看。”

崔良哭丧着脸:“您若接不活,奴才就得接板子——五十廷杖,一杖下去,奴才这身子骨就成两截啦!”

雪玲想了想,把腰间荷包解下来,倒出里头一把小铜刀、一团湿棉纱、还有去年老佛爷赏的白玉扣,全塞给崔良:“板子我来挨,但先别声张。我今夜就把它接回去,要是活了,您立功;要是死了——”

她抬手,指指自己膝盖,“我跪着去慈宁宫,说是我偷砍的,与您无关。”

崔良捧着那堆“贿赂”,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正犹豫,忽听坡下有人“噗嗤”一笑:

“小丫头,又打包票了?”

声音清润,带着一点点少年变声后的沙。雪玲回头,看见朱红宫墙下立着个人——穿一件月白织金蟒衣,腰束玉带,手里把玩着一枝新柳。柳条刚抽芽,芽尖上还顶着雪,像一串串未化的珍珠。

是豫亲王世子,弘昼。

雪玲在雪里跪了一夜,额前旧痂才掉,新肉粉红,被他这么一瞧,莫名觉得发烫。她把老桩往怀里又拢了拢。

弘昼踱过来,低头看那土坑,又看雪玲:“你可知‘千瓣朱砂’是皇上正月宴上要供的?你把它刨了,等于掀了宴桌。”

雪玲抿嘴:“我知道。可它根烂了,不开花,明年也供不成。我接活它,比让它枯死强。”

弘昼挑眉:“接不活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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