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规则书的最后一页（1/2）

威尔逊·菲斯克五十岁生日，上午8:03

私人医疗中心的数据屏显示着最新的监测结果：

冠状动脉阻塞：42%（术后七年保持稳定）

心脏功能：旧照片——母亲埃莉诺在布鲁克林公寓弹钢琴的那张。照片已经泛黄，但她的笑容依然清晰。

“马库斯的生命体征监测器信号中断。”安全主管的声音从通话器传来，“最后一次定位在东区第七街，他的车辆停在路边，引擎还在运行，车门敞开。现场有打斗痕迹，少量血迹。”

威尔逊放下照片。他的心跳监测器开始发出轻微的警告声——心率从65上升到89。

“追踪芯片呢？”他问，声音异常平静。

马库斯体内植入的微型追踪芯片是最高机密，只有威尔逊和医疗主管知道。它不依赖外部信号，通过检测特定生物标志物变化来定位，理论上无法被屏蔽。

“芯片信号……还在。但很奇怪。”技术员调出数据，“信号从东区移动到……北区废弃的‘欢乐时光游乐园’。但移动速度显示不是车辆，更像……被携带。而且信号强度间歇性波动，像在被干扰。”

欢乐时光游乐园。威尔逊记得那里——七十年代的哥谭地标，九十年代废弃，以闹鬼传说闻名。更重要的是：那是小丑三年前制造“旋转木马大屠杀”的地方。

通话器再次响起，这次是加密频道。一个熟悉的、癫狂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背景里诡异的八音盒音乐：

“生——日——快——乐——！威尔——逊——！”

小丑。

“我知道你不喜欢派对，所以我准备了一个小小的……游戏！”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笑声，“来游乐园！一个人来！带上你的智慧和你的冷酷！我们要玩一个简单的小游戏，决定谁活谁死的老把戏！”

威尔逊闭上眼睛。心率：94。

“如果你带人来，或者通知那只蝙蝠……砰！游戏结束，所有人死！”小丑尖笑，“如果你不来……哦，你的乖徒弟马库斯会很失望的。我给他准备了一个特别的房间，墙壁会慢慢合拢，像心脏收缩一样！多诗意啊，对不对？心脏专家？”

通话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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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4:02，情报分析室

“游乐园的卫星图像显示至少两个热源信号。”技术主管调出红外扫描，“一个在主建筑的二楼，体型匹配马库斯先生。另一个在相邻建筑的底层，体型较小，可能是平民。”

“平民身份？”

“无法确认。但过去二十四小时该区域没有失踪报案。”

莉娜盯着屏幕：“这是个陷阱。小丑不会真的给你选择，他会让两个人都死。”

塞巴斯蒂安点头：“经典的困境设计：无论你选哪个，都会让你痛苦。如果你救马库斯，你抛弃平民；如果你救平民，你抛弃继承者。痛苦是小丑的货币。”

威尔逊没有说话。他看着屏幕上的两个热源信号，大脑在高速计算：

选项a：按规则玩，前往游乐园，面临未知陷阱。成功率预估：＜30%。

选项b：通知蝙蝠侠，违背规则，小丑可能真的杀人。成功率预估：40%。

选项c：派突击队，但小丑有监控，可能触发杀戮。成功率预估：35%。

所有选项都有致命缺陷。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细节。

“放大马库斯所在的房间。”他说。

图像放大。房间的布局显示：标准的废弃办公室，有一扇窗户，窗户上有铁栏，但铁栏……

“铁栏的锈蚀程度。”威尔逊指着屏幕，“其他房间的铁栏都严重锈蚀，但这一间的……太新了。有人近期更换过。”

他调出游乐园三年前的建筑安全检查报告——当时小丑案发后，gcpd全面检查过所有设施。报告显示：所有窗户铁栏均为原始安装，锈蚀严重，不建议承重。

“小丑更换了铁栏。”威尔逊说，“为什么？为了让房间更坚固？还是……”

一个念头闪过。

“还是为了安装某种机关。”塞巴斯蒂安接话，“如果铁栏被更换，可能整个房间都被改造了。墙壁合拢可能不是比喻，是真的。”

威尔逊调出马库斯的追踪芯片数据。信号强度波动模式……他让技术员绘制成波形图。

波形呈现规律的起伏：强——弱——强——弱，间隔精确的2.7秒。

“这不是干扰。”威尔逊说，“这是……信号被刻意调制。像某种密码。”

他闭上眼睛，让大脑比对记忆库。2.7秒间隔……在哪里见过……

然后他想起来了。

七年前，谜语人设计的那个追踪算法。其中一个子程序用来识别“刻意混乱中的非刻意规律”。当时尼格玛说过一句话：“真正的疯子会留下签名，因为他们无法抗拒炫耀。”

2.7秒。

π的近似值除以黄金比例。

小丑的数学笑话。

“他在告诉我们位置。”威尔逊睁开眼睛，“信号强度代表距离。强信号时，芯片离某个信号增强器最近。波峰时间点……”

技术员快速计算：“如果以第一个波峰为时间零点，第二个波峰在2.7秒后，第三个在5.4秒……这是简谐运动规律。芯片在周期性移动。”

“像钟摆。”莉娜说。

“像秋千。”威尔逊调出游乐园的平面图，“欢乐时光游乐园的标志设施：巨型秋千‘天空之舞’，摆锤直径十五米，周期……约2.7秒。”

所有人看向地图——秋千设施在主建筑三百米外。

“但热源显示马库斯在主建筑内——”塞巴斯蒂安说到一半停住了，“除非热源是假的。”

威尔逊已经接通突击队指挥官：“我要两队人。一队前往主建筑，但不要进入，在外围待命。另一队前往秋千设施，寻找地下入口。小丑喜欢地下。”

然后他做了第二个决定。

他拨通了蝙蝠侠的紧急联络频道——那个七年来从未使用过的频道。

“布鲁斯。”他说，直接用了真名，“欢乐时光游乐园。小丑绑架了马库斯和一个平民。我需要你救平民，我救马库斯。现在。”

频道那头沉默了两秒。

“规则？”蝙蝠侠的声音传来。

“规则是：我们都不按规则玩。”威尔逊说，“小丑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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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5:11，欢乐时光游乐园

突击队报告：秋千设施下方发现地下入口，通道通往一个废弃的防空洞。防空洞内检测到生命体征——一个，不是两个。

同时，主建筑的热源信号依然存在。

“分屏陷阱。”塞巴斯蒂安分析，“马库斯在地下，平民在主建筑。或者反过来。或者两个都是假的。”

威尔逊看着实时监控画面——蝙蝠侠的黑色身影已经出现在游乐园外围。他没有进入，而是在高点架设了某种探测设备。

“声呐探测。”蝙蝠侠的声音从频道传来，“主建筑二楼有生命体征，但……太规律了。像录音的心跳声。”

“诱饵。”威尔逊说。

“地下通道有轻微空气流动，显示通风系统在运行。但需要进入确认。”

“突击队已经就位。”

“不。”蝙蝠侠说，“小丑知道我来了。他在看。如果我们合作突袭，他会提前触发杀戮机关。”

威尔逊明白他的意思。小丑的游戏核心是：逼迫人们在不可能的选择中展现本性。如果游戏被外力破坏，他会以屠杀作为“惩罚”。

“你有三十秒。”蝙蝠侠说，“声呐显示主建筑的‘生命体征’其实是……一个八音盒，附带循环播放的心跳录音。地下是真实目标。但两个房间都有爆炸物，遥控触发。”

三十秒。

威尔逊调出地下防空洞的建筑蓝图——1950年代修建，有两个出口：秋千设施下的入口，以及三百米外一个紧急出口，标定位置在……

“旋转木马下方。”他说。

“我去紧急出口。”蝙蝠侠说，“你指挥突击队从主入口进入。同时行动，分散注意。”

“小丑可能在等我自己进入。”

“所以他不会想到我们从两边同时进入。”

计划简单，但高风险。如果小丑在监视任何一个入口，他会提前引爆炸弹。

倒计时：二十秒。

威尔逊接通突击队：“十秒后突入。目标：解除爆炸装置，救人。如果看到小丑……不要开枪，不要接近。他浑身都是触发器。”

“明白。”

倒计时：十秒。

蝙蝠侠的声音：“就位。”

五。

四。

三。

二。

一。

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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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防空洞，下午5:14

突击队破门而入的瞬间，看见了马库斯。他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椅子连接着一个复杂的机械装置——墙壁真的在缓慢合拢，已经缩小到只剩两米宽。

而在他对面三米处，另一个平民——一个中年妇女，穿着便利店制服——被绑在另一张椅子上，椅子下方是透明的玻璃箱，里面装着某种酸性液体，正在缓慢上升。

经典的困境：救一个，另一个的死亡机制会加速。

但突击队没有犹豫。队长做了个手势，队员分成两组：一组冲向马库斯，用液压剪切断墙壁合拢的传动杆；另一组冲向平民，用速凝泡沫封住玻璃箱的缝隙，阻止液体上升。

整个过程只用了十七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