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地下谈判（2/2）

主位面具人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你想要分治。”

“我想要效率最大化。”威尔逊纠正，“专业分工。你们做你们擅长的事，我们做我们擅长的事。避免资源浪费在对抗上。”

“条件呢？”

“首先，互不干涉。”威尔逊说，“你们停止派利爪暗杀我，我停止在媒体上暗示法庭的存在。你们不碰我的地下经济，我不碰你们的上流社会。”

“其次，信息共享——选择性。”他补充，“当一件事同时影响双方时，我们交换必要信息。比如，如果蝙蝠侠开始调查我们任何一方，另一方提供预警。”

“第三，设立沟通渠道。”威尔逊拿出一个小型加密通讯器，“一对一，绝密。只有重大危机时使用。”

女性面具人突然问：“那蝙蝠侠呢？他是我们共同的问题。”

“他是问题，也是解决方案。”威尔逊说，“蝙蝠侠的存在，让市政厅需要‘打击犯罪’的成绩单，让警察需要‘英雄搭档’的形象，让市民需要……希望。只要他在，系统的另一部分——‘正义系统’——就会运转。而只要那个系统运转，我们的系统就有存在的理由：提供‘秩序’，作为对比。”

墓穴里再次陷入沉默。

六张白色面具轻微转动，似乎在无声交流。

终于，主位面具人开口：

“协议草案：”

“一、势力划分：法庭控制上流社会、市政核心合同、文化遗产、最高法院及联邦层级关系。”

“二、菲斯克系统控制地下经济、街头秩序、新兴产业、社区级政治。”

“三、中间地带（大型开发项目、警察局长任命、媒体风向）需双方协商。”

“四、设立紧急联络协议，应对蝙蝠侠及其他‘超常威胁’。”

“五、年利润的5%作为‘城市维护费’上交法庭——不是保护费，是合作基金。”

威尔逊摇头：“5%太高。2%，而且必须有详细支出账目，确保用于‘共同利益’。”

“3%，账目可审计。”

“2.5%，审计由双方共同指定的第三方进行。”

“成交。”

没有握手。主位面具人只是微微点头。

“你会得到一份羊皮纸协议，用十九世纪的火漆密封。”他说，“遵守它，菲斯克先生。法庭的耐心有限，但我们的记忆……是永恒的。”

“我的系统也只尊重可执行的协议。”威尔逊站起身，“如果你们破坏规则，我的反击不会用利爪或毒药。我会用经济制裁、媒体曝光、以及让你们的‘体面社会’盟友一个个倒台的方式。”

他转身走向甬道，又停下：

“哦，还有一件事。告诉你们的人，不要再监控我的家人。我有同样的能力监控你们的后代——那些在瑞士寄宿学校、在常春藤大学、在避税天堂的子孙。如果我们开始互相伤害家人，游戏就不好玩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但也是平等的宣示。

白色面具们没有回应。他们只是静静坐着，像七尊石像。

威尔逊沿着甬道离开。走到螺旋台阶时，灰袍人再次出现，递给他一个小盒子。

“临别礼物。”灰袍人说，“法庭的善意。”

盒子里是一枚戒指。银质，戒面雕刻着猫头鹰和齿轮交缠的图案——象征古老与机械的结合。

“戴上它。在某些场合，它会让你……被识别为‘相关方’。”

威尔逊戴上戒指。尺寸正好。

他回到地面时，凌晨一点。维克多和艾萨克在车旁等待，神色紧张。

“没事。”威尔逊说，“协议达成了。暂时的。”

上车后，他才摘掉戒指，放进特制的屏蔽盒。

“他们给了什么？”艾萨克问。

“一个合作框架。”威尔逊看向窗外逐渐远去的韦恩庄园，“和一个提醒：在这个城市里，永远有比你更古老的玩家。”

“我们要信任他们吗？”

“不。”威尔逊平静地说，“我们要利用他们。直到我们足够强大，不再需要他们。”

车驶入哥谭的夜色。

地下四十米处，六张白色面具仍然坐在石桌旁。

“他很危险。”女性面具人说。

“是的。”主位面具人承认，“但他也是机会。我们的系统正在僵化，年轻人。派系斗争、技术瓶颈、后代缺乏野心……我们需要外部冲击，让系统重新活络。”

“就像引入狼来清理鹿群？”

“就像引入新算法来优化旧程序。”主位面具人站起来，“观察他，学习他，必要时……吸纳他。或者，在他变得太强大前，删除他。”

煤气灯一盏盏熄灭。

墓穴重归黑暗。

只有石棺上的名字，在最后一点余烬的光中隐约可见：

埃利奥特 1693-1741

科波特 1702-1755

凯恩 1710-1768

韦恩 1718-1776

三百年的遗产。

和一个试图用三十年重建一切的租客。

游戏才刚刚开始。

而棋盘，第一次被摆在了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