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离来援，分兵御敌（1/2）

李由的使者还跪在中军帐下，额头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前襟，嘴里反复念叨着 “愿劝李将军解甲归降”，却没等来扶苏的明确答复 —— 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玄卫斥候连甲胄都没来得及系紧，掀帘而入时带起的风，吹得案上的麻纸簌簌作响。

“公子！蒙将军！紧急军情 —— 王离率五万援军，已过雁门，正向黑风口方向赶来，预计明日午后就能抵达！”

斥候的声音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水面，帐内瞬间安静下来。李由的使者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又迅速藏起 —— 他原以为李由投降后，这场仗就能暂歇，却没想到关中竟又派来援军，而且是王离亲率的五万边军。

扶苏指尖的玉珏顿了顿，目光落在帐中央的地图上 —— 王离，王翦之孙，蒙恬的老部下，常年驻守北疆，麾下五万边军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比李由的临时拼凑的征讨军难对付得多。他抬手示意斥候退下，转向蒙恬：“蒙将军，王离这时候来，怕是赵高早就安排好的后手，就等着李由撑不住时，给我们致命一击。”

蒙恬走到地图前，手指沿着雁门到黑风口的路线划过，眉头拧成一个 “川” 字：“王离的边军擅长骑兵作战，黑风口隘口狭窄，骑兵施展不开，他大概率会分兵 —— 一路攻长城，牵制我们的主力；一路袭扰上郡的粮道，断我们的补给；还有一路可能会绕到黑风口后侧，和李由形成夹击。”

章邯在旁补充道：“上郡是我们的后方粮仓，若是粮道被断，就算守住了黑风口，士兵们也撑不了多久。而且长城防线太长，我们现有的兵力根本守不过来，一旦有缺口被突破，王离的骑兵就能长驱直入。”

帐内的气氛又凝重起来，李由的使者缩着脖子，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 他现在只盼着能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至于李由降不降，反倒成了次要的事。扶苏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回去告诉李由，要么现在就解甲来降，要么就等着和王离一起覆灭 —— 给你两个时辰，过时不候。”

使者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帐外。扶苏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蒙恬和章邯：“王离的兵力是我们的两倍，硬拼肯定不行，蒙将军刚才说的‘分兵御敌’，倒是个可行的法子，具体怎么分，我们得仔细议议。”

蒙恬直起身，指着地图上的三个点位：“第一路，章将军率两万卫朔军守上郡，加固粮道沿线的防御，在必经之路设伏 —— 王离要袭粮道，必走榆溪古道，那里两侧是山，中间只有一条窄路，正好适合设伏；第二路，蒙灵率五千玄卫骑兵，绕到王离军的后侧，袭扰他的粮道和补给线，记住，只打牵制，不硬拼，让他首尾不能相顾；第三路，公子与我率剩余兵力守长城，重点布防阳原、黑风口两个隘口，这两处是王离攻长城的必经之路，绝不能丢。”

章邯立刻拱手应道：“末将这就去准备，榆溪古道的伏兵，我会选最精锐的弩营，保证让王离的粮道断得彻底！”

“蒙灵那边，我亲自去说。” 扶苏点头，又想起蒙灵麾下的骑兵多是新兵，对骑兵战术的理解还停留在 “冲锋陷阵” 上，若是直接去袭扰王离的粮道，怕是会吃亏。他转身从案下取出一卷《初级骑兵训练纲要》，这是之前玄卫整理的旧册，上面的战术多是传统的骑兵冲锋，缺少灵活应变的方法。

“王离的边军骑兵擅长长途奔袭，我们的骑兵若是只靠硬冲，肯定不是对手。” 扶苏拿起笔，在纲要上快速批注，“得改 —— 首先是‘快速机动’，骑兵不能一直保持密集阵型，要分成小队，每队五十人，互相策应，遇到敌军时能迅速散开，打完就走；其次是‘袭扰牵制’，不要盯着敌军的主力打，专挑粮车、营帐、斥候下手，让他们睡不好、走不安，慢慢拖垮他们的士气。”

他一边写，一边解释：“比如遇到敌军的粮队，不要直接冲上去砍杀，先用弩箭射倒护卫，再放火烧粮车，然后立刻撤退，不给他们反击的机会；若是遇到敌军的巡逻骑兵，就用‘诱敌深入’，假装打不过，把他们引到埋伏圈，再围而歼之。”

蒙恬凑过来细看，越看越觉得新奇：“这样一来，骑兵就不是只用来冲锋的‘尖刀’，反倒成了扰敌的‘苍蝇’，让王离想抓抓不到，想甩甩不掉，确实比硬拼管用。”

“正是这个道理。” 扶苏把改好的纲要卷起来，递给亲随，“立刻送去蒙灵的营帐，让她按这个新法子训练骑兵，尤其是‘小队机动’和‘弩箭袭扰’，务必让每个骑兵都练熟 —— 她的骑兵是牵制王离的关键，不能出半点差错。”

亲随刚走，蒙灵就掀帘而入，她身上还沾着校场的尘土，脸上却带着几分急切：“公子，听说王离来了？我刚在练骑兵，就听说帐里议事，赶紧过来了。”

“来得正好。” 扶苏把改好的纲要递给她，“王离的骑兵不好对付，你率五千骑兵去袭扰他的粮道，按这个新法子练，重点练‘快速机动’和‘袭扰牵制’，别和他硬拼。”

蒙灵接过纲要，快速翻看着，眼中渐渐亮起来：“以前总觉得骑兵只能冲，没想到还能这么打 —— 分成小队袭扰，既灵活又安全，等我练熟了，保管让王离的粮道不得安宁！”

“记住，安全第一。” 扶苏叮嘱道，“若是遇到王离的主力骑兵，不要恋战，立刻撤退，我们的目的是牵制，不是消灭他的主力。”

“放心吧公子！” 蒙灵把纲要揣进怀里，又恢复了往日的飒爽，“我这就去校场，让弟兄们连夜练，保证明日出发前练熟！”

蒙灵走后，帐内只剩下扶苏和蒙恬。蒙恬看着扶苏的侧脸，忍不住感叹：“公子这战术思路，和以往的兵法大不相同，却处处透着精妙 —— 若是老将军还在（指王翦），怕是也要赞你一声‘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