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祭坛抉择，地窟噬光（1/2）

赤沙螫尖锐的嘶鸣如同跗骨之蛆，从头骨洞口处疯狂涌入，伴随着利爪刮擦骨骼的刺耳声响，越来越近。韩立布下的迷踪幻影阵光芒急剧闪烁，如同风中残烛，显然已支撑到了极限。

后退，是死路。

前进，两条未知之路，皆可能通向毁灭。

祭坛幽寂，星辰图案冰冷，中央凹陷如同等待献祭的眼眸。向下阶梯深邃，黑暗粘稠如实质，那“饥饿”的呼唤仿佛带着温度，舔舐着每个人的神经。

没有时间犹豫！

林琅的目光在祭坛凹陷和向下阶梯之间急速扫过，脑海中守护者印记的灼热与沐小婉痛苦的呻吟交织，形成一种强烈的直觉——阶梯之下，是危机的源头，却也可能是唯一生机的所在！祭坛或许蕴含力量，但启动它需要时间，而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下阶梯！”林琅当机立断，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一把将星辰核心碎片塞回苏晴手中：“收好！”随即，混沌原力包裹周身，率先冲向那向下延伸、吞噬光线的阶梯入口。

苏晴毫不迟疑，剑光一敛，紧随其后。雷豹低吼一声，一把将几乎站立不稳的沐小婉拦腰抱起，如同铁塔般的身躯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大步跟上。韩立则迅速收起几近破碎的阵盘，咬牙断后，在踏入阶梯前的最后一刻，反手向洞口方向抛出了两颗黑乎乎的弹丸——这是他压箱底的“震灵雷”，并非杀伤为主，而是制造剧烈的原力震荡和强光，希望能暂时阻遏虫群。

“轰！轰！”

两声闷响从身后传来，强光即使隔着拐角也刺目一瞬，赤沙螫的嘶鸣果然出现了一丝混乱和迟滞。

但也仅仅是片刻。

林琅无暇顾及身后效果，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这条诡异的阶梯上。

阶梯异常宽阔，可容数人并行，材质非石非玉，触手冰凉，表面光滑得不可思议，仿佛被水流冲刷了千万年。两侧是天然的岩壁，但岩壁上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刻满了与祭坛上类似的，但更加古老、更加扭曲的星辰与流沙符文。这些符文在绝对的黑暗中，竟然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如同呼吸般明灭的磷光，勾勒出通往无尽深渊的路径。

空气潮湿而沉闷，带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什么东西腐败又混合着金属锈蚀的怪异气味。每向下一步，那股源自地底的“呼唤”就越发清晰，不再是模糊的心跳或低语，而是变成了一种……沉重的拖拽感，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拉扯着他们的灵魂，尤其是拉扯着沐小婉。

“呃啊……”沐小婉在雷豹怀中蜷缩起来，身体微微颤抖，皮肤下那细沙流动的感觉更加明显，甚至在她裸露的手腕和脖颈处，开始浮现出若隐若现的、如同古老刺青般的暗黄色纹路。“它……它看到我们了……好饿……”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但眼底深处那抹被吸引的茫然却挥之不去。

苏晴紧紧跟在林琅身侧，手中长剑吞吐着微光，警惕着黑暗中可能出现的任何威胁。她感觉到林琅周身散发出的气息越来越不稳定，那股冰冷的煞气时而澎湃，时而内敛，如同压抑的火山。

“林琅，你怎么样？”她低声问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林琅没有回头，只是摇了摇头，右眼传来的灼痛如同针扎，脑海中的杀戮低语再次喧嚣起来。他强行凝聚精神，左眼的星芒努力洞察着前方的黑暗。这阶梯仿佛没有尽头，一直向下，向下，坡度时而平缓，时而陡峭，周围的符文磷光是他们唯一的光源。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身后的虫群嘶鸣似乎被某种力量隔绝了，变得极其微弱，直至彻底消失。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死寂，一种连自己心跳声都显得格外突兀的静谧。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林琅猛地停下脚步。

“怎么了？”雷豹喘着粗气问道，连续的战斗和负重奔逃，让这位壮汉也到了极限。

林琅没有回答，只是蹲下身，手指拂过阶梯表面。那里，有一片不太明显的、暗红色的污渍，已经干涸发黑，但依旧能辨认出是血迹。而且，血迹旁，还有几道深深的、像是某种巨大生物利爪划过的痕迹。

“有人……或者有别的东西，先我们一步下来过。”韩立的声音带着凝重，他仔细检查着爪痕，“这痕迹……很新，不超过一天。而且这爪形……不属于已知的任何沙海生物。”

一股寒意悄然爬上众人的脊背。这地底深处，并非只有他们和那“饥饿”的存在。

林琅站起身，目光锐利地看向阶梯下方那片更加浓郁的黑暗。守护者印记的共鸣在这里达到了顶峰，几乎在他脑海中形成了清晰的指向——就在下面不远了！

“小心戒备。”林琅只说了四个字，但每个人都听出了其中的沉重。

他们继续下行，更加谨慎，速度也慢了下来。阶梯两侧岩壁上的符文磷光似乎变得密集了一些，那明灭的频率也隐隐与那“饥饿”的呼唤同步。

又向下走了近百级台阶，前方豁然开朗！

阶梯到了尽头，连接着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

洞窟的规模超乎想象，仿佛将整个山腹都掏空了。顶部垂下无数如同利齿般的黑色钟乳石，看不到顶。而在洞窟的中央，并非预想中的古老神殿或怪物巢穴，而是一片……扭曲诡异的景象！

那里没有地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缓缓旋转的暗黄色流沙漩涡！漩涡的中心，深不见底，仿佛直通地狱。而流沙漩涡的上方，悬浮着无数巨大的、散发着微光的暗黄色晶体，它们如同心脏般缓缓搏动，每一次搏动，都引动着下方的流沙泛起涟漪，并散发出那股令人心悸的“饥饿”波动。

这些晶体，与“沙民之心”的材质极其相似，但体积大了何止百倍，蕴含的能量也更加磅礴、更加狂野、更加……不祥！

而在流沙漩涡的边缘，靠近林琅他们所在的这一侧，矗立着几座残破的、由同种暗黄色晶体构筑的矮小金字塔形建筑，它们半埋在流沙里，如同坟墓。

“这……这是什么地方？”雷豹看着那巨大的流沙漩涡和悬浮的晶体，喃喃自语，抱着沐小婉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