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原点初啼，深渊低语（1/2）

卡洛所化的黑烟，并非简单的能量体，而是凝聚了他对阴影与腐蚀法则的深刻理解，诡谲、迅疾，且带着侵蚀神魂的阴冷。他曾凭此招，暗算过不止一位同阶强者。即便此刻重伤，威力十不存一，他也有自信，足以拿下这个刚刚经历爆体危机、力量尚未稳固的小子！

黑烟未至，那股令人作呕的、仿佛能冻结血液灵魂的寒意已经扑面而来。林琅甚至能闻到那黑烟中散发出的、属于无数怨念与深渊气息混合的腐朽味道。

换做之前，面对如此诡异刁钻的攻击，林琅必然要全力催动三色能量构筑防御，或是以攻对攻，寻找破绽。但此刻，他心念与混沌原点相连，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油然而生。

混沌，包容万物，亦能衍化万物，更能……吞噬万物！

他不退反进，那缠绕着灰蒙蒙混沌气流的拳头，毫无花哨地径直轰入了扑来的黑烟之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巨响，也没有能量爆炸的光华。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卡洛预想中，林琅被黑烟侵蚀、惨叫倒地的场景并未出现。他那志在必得的狞笑，也瞬间僵在了脸上，转而化为极致的惊骇！

“这……这是什么？！”

他感觉自己的阴影化身，在接触到那灰色气流的瞬间，就像冰雪遇到了烈阳，又像是水滴融入了大海！构成黑烟的阴影之力、腐蚀法则，甚至是他附着其上的一缕神念，都在以一种他无法理解、无法阻止的速度，被那灰色的气流迅速分解、同化、吞噬！

那不是能量的抵消，也不是法则的对抗，而是一种更本质、更恐怖的……“归元”！仿佛他的一切攻击，在那灰色气流面前，都只是回归到了最原始、最无属性的能量粒子，然后被那枚贪婪的“原点”毫不客气地吸收！

“不！我的力量！我的本源！”卡洛发出凄厉的尖叫，试图收回化身，切断联系。但已经晚了！那混沌气流如同附骨之疽，沿着能量与神念的联系，反向侵蚀而来，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噗——！”

强行切断部分联系带来的反噬，加上混沌气流的侵蚀，让卡洛猛地喷出一口黑血，身形从半虚幻的黑烟状态踉跄跌出，脸色惨白如纸，气息比刚才更加萎靡，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他死死盯着林琅拳头上的灰色气流，声音颤抖：“混沌……同化万法！这真的是混沌原点的力量！传说竟然是真的！”

林琅缓缓收回拳头，感受着混沌原点传来的一丝微不可查的满足感，以及一股更加精纯、却带着阴冷属性的能量被转化吸收。他心中明悟，这混沌原点不仅能吞噬能量，更能解析、吸收其中的法则碎片，化为己用！卡洛的阴影与腐蚀法则，虽然阴邪，但也被混沌包容，成为了原点成长的些许资粮。

“现在，你还想要我的‘道种’吗？”林琅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凛然的威势。他向前踏出一步，体内混沌原点缓缓旋转，虽无声势，却自有一股让周遭空间都微微扭曲的压迫感散发开来。

卡洛吓得连连后退，脸上再无半分贪婪，只剩下深深的忌惮与恐惧。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不再是那个他可以随意拿捏、视为容器或棋子的蝼蚁了。拥有了混沌原点，哪怕只是初生，也意味着林琅已经踏上了通往至高法则的道路，其潜力与危险性，远超他的想象！

“不……不敢！”卡洛急忙摆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林琅小友，刚才是老夫猪油蒙了心，被贪念所惑！还请小友高抬贵手！我们……我们可以合作！老夫对之前的提议，依然有效！我知道‘终焉之门’的一些信息，我知道深渊主宰计划的一些边缘细节！我对你有用！”

林琅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如刀：“你的信用，在我这里已经破产。”

“我可以发誓！以残存的本源立下混沌誓言！”卡洛急切道，他感受到了林琅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杀意，“小友，你虽然凝聚了原点，潜力无穷，但毕竟时日尚短，对深渊，对葬尘渊，对主宰的计划了解太少！你需要情报！你需要一个向导！而我，就是最好的人选！我在此挣扎沉沦数百年，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

林琅沉默了片刻。卡洛的话不无道理。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关于深渊、关于“终焉之门”的情报。盲目地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随时可能再次落入深渊主宰的陷阱。卡洛此人虽然卑劣，但其价值，确实存在。

“说。”林琅吐出一个字，混沌原点的气息锁定卡洛，只要他有任何异动，迎接他的将是雷霆一击。

卡洛松了口气，不敢有丝毫隐瞒，连忙说道：“‘终焉之门’，并非一扇实际存在的门，它是一个……一个概念性的坐标，一个需要特定‘钥匙’和庞大能量才能引动的仪式核心。其位置，据说就在葬尘渊的最深处，那片被称为‘归墟之眼’的绝对禁地。”

“苏晴小姐作为‘圣洁之钥’，她的灵魂本质极为特殊，蕴含着一种极其纯粹的光明与生命本源，这种本源，是中和‘归墟之眼’外围那无尽死寂与终焉气息的关键。只有用她的灵魂力量开路，才能安全接近门的位置，并最终将其‘唤醒’。”

“唤醒？”林琅眉头紧锁。

“是的，唤醒。”卡洛的表情变得凝重，“‘终焉之门’一直存在，但它处于一种‘沉寂’状态。深渊主宰耗费无数岁月和资源，布置下笼罩整个葬尘渊的‘归寂之厅’网络，就是为了积蓄足够的‘寂灭’法则之力，并结合‘圣洁之钥’的灵魂献祭，最终将‘终焉之门’从沉寂中唤醒，彻底打开！”

“门后……到底是什么？”林琅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卡洛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恐惧，他摇了摇头：“具体是什么，无人知晓。或许只有深渊主宰自己才清楚。但根据一些古老的禁忌记载和主宰偶尔流露的只言片语推测……门后连接的，可能并非我们理解的某个空间或世界，而是……‘一切的终点’，是法则的坟墓，是连时间、空间、因果都要彻底湮灭的‘终极虚无’。”

“主宰的目的，似乎并非是要进入门后，而是……要引动门后的‘终焉’力量，冲刷乃至重塑整个多元宇宙！它认为现存的宇宙是一个错误，充满了无序与污秽，唯有经过‘终焉’的彻底洗礼，才能回归最初的‘无’，从而在绝对的虚无中，重新开辟一个符合它意志的‘完美新纪元’！”

林琅心中巨震。引动终极的虚无力量，重塑整个宇宙？这是何等的疯狂与恐怖！深渊主宰的野心，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仪式……什么时候开始？”林琅的声音有些干涩。

“具体时间不确定，但应该很快了。”卡洛计算着，“‘圣洁之钥’已被捕获，归寂之厅的能量储备……虽然刚才被你吞噬了一些，但根基未损，依旧庞大。主宰的本体，很可能已经在‘归墟之眼’附近做准备。我们必须尽快赶过去！”

“我们？”林琅瞥了他一眼。

“当然！老夫立下混沌誓言，必当竭尽全力助你！”卡洛拍着胸脯，随即又苦笑道，“而且，若不阻止主宰，一旦‘终焉之门’开启，别说这片星域，整个宇宙都将迎来末日，老夫这点残魂，又能逃到哪里去？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林琅盯着卡洛看了片刻，判断他话语中的真伪。混沌誓言的约束力极强，尤其是对卡洛这种本源受损的存在，违背誓言的代价他承受不起。

“好，我暂且信你。”林琅收敛了部分杀意，“带路，去归墟之眼。”

“现在就去？”卡洛一愣，“小友，你的状态……虽然凝聚原点，但刚才一番折腾，又与我交手，气息依旧不稳。归墟之眼是葬尘渊最危险的地方，主宰本体很可能就在那里，我们这样过去，无异于送死啊！”

“正因为危险，才要尽快。”林琅目光坚定，“苏晴等不起。而且，深渊主宰刚刚意志受挫，归寂之厅受损，它需要时间调整和准备。现在，或许是它防备相对薄弱的时候。”

他顿了顿，感受着体内缓缓旋转、不断消化吸收着能量的混沌原点，沉声道：“至于我的状态……路上正好可以巩固。”

卡洛看着林琅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心，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他的意志，只得点头：“好吧！老夫拼了这把老骨头！我知道一条相对隐秘的路径，可以避开大部分巡逻的深渊造物和空间陷阱，希望能为我们争取一些时间。”

两人不再耽搁，由卡洛引路，迅速离开了这片变得有些不稳定的归寂之厅主殿。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那空旷死寂的大殿中央，空间微微波动，一滴极其隐秘、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暗金色血滴，缓缓从虚无中渗透出来，悬浮在半空。

这滴血，正是林琅之前战斗时，溅落在地的蕴含着他混沌本源的精血！

此刻，这滴暗金色血滴表面，一丝微不可查的灰色气流一闪而逝。紧接着，血滴仿佛拥有了生命般，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地面一道细微的裂纹之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