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混沌归墟，暗瞳初睁（1/2）

“轰——！”

星辉之门消散的余韵尚在空气中震颤，整个星骸殿宇核心便陷入了彻底的狂暴。失去了星辰核心的稳定输出和紫金骸骨的实体镇压，那柄被林琅强行拔出一寸的漆黑断剑，如同挣脱了最后枷锁的凶兽，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嗡鸣。

更加浓稠、更加冰冷的“噬渊”之力，化作实质的黑色潮汐，从断剑与祭坛接触的那一寸缝隙中疯狂喷涌而出！空气被冻结，发出“咔咔”的脆响，地面迅速覆盖上一层黑色的冰晶，并且不断蔓延。

“呃啊啊——！”

林琅首当其冲，握住剑柄的右臂瞬间被厚厚的黑冰覆盖，刺骨的寒意夹杂着毁灭的意志，沿着手臂经脉疯狂冲击他的识海。右眼的黑暗如同滴入清水的浓墨，急速扩散，几乎要将他全部的理智吞噬。那是一种纯粹的、要将万物归于虚无的冰冷渴望。

脑海中，无数混乱的低语、疯狂的呓语响起，诱惑着他放弃抵抗，融入这永恒的寂灭。

“不！给我镇住！”

林琅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左眼之中的星辉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燃烧起来！丹田之内，那团混沌原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暗金符文自掌心蔓延至整条手臂，散发出混沌初开、包容万物的古老气息。

吞噬！炼化！

混沌原力展现出它霸道绝伦的一面，不再是简单地抵抗，而是如同一个微型的宇宙漩涡，强行将涌入体内的噬渊黑气撕扯、吞噬，然后艰难地转化为一种冰冷、死寂，却又带着奇异“空无”特性的能量，融入自身的原力之中。

这个过程痛苦无比，仿佛有无数把冰刀在体内剐蹭，每一寸经脉、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他的皮肤表面，时而泛起星辉，时而笼罩黑气，时而呈现出一种不稳定的灰白之色，那是两种极端力量在他体内激烈冲突、又被混沌原力强行调和的表现。

他的修为在这种极致的压迫与吞噬下，竟然开始松动、攀升！但这种方式无异于饮鸩止渴，稍有不慎，便是彻底堕入黑暗，万劫不复！

“嗡！”

就在林琅感觉自己即将被那无尽的黑暗意识淹没之时，眉心处，那一点之前悄然没入的紫金色光芒骤然亮起！一股温凉、醇和、带着无尽岁月沉淀与守护意志的清流，如同甘泉般注入他几近沸腾的识海。

是那紫金水晶骸骨残留的守护者本源印记！

这股力量并不强大，却无比坚韧、纯粹。它没有直接参与林琅体内力量的争斗，而是化作一道薄而坚韧的紫金色光膜，牢牢护住了林琅的核心意识，将那噬渊之力带来的混乱低语和毁灭意志隔绝在外。

“守住本心，驾驭力量，而非被力量驾驭……”

一道模糊而威严的意念，伴随着紫金光华，传入林琅的心底。

如同在无尽黑暗中点亮了一盏明灯，林琅即将沉沦的意识瞬间清明了一丝！

“吼！”

他借助这一丝清明，全力催动混沌原力，不再试图将所有涌来的黑气都吞噬，而是以混沌原力为核心，构筑起一道更加坚固的防线，将大部分黑气阻挡在外，只炼化少量最为精纯的部分。同时，他双臂肌肉贲张，暗金符文与黑冰交织，爆发出全部的力量，试图将这柄该死的断剑重新压回祭坛！

“锵——！”

断剑与祭坛基座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竟然真的被林琅缓缓压回去半分！

涌出的黑气为之一滞。

但就在这时——

那从喷涌黑气中凝聚成型的、冰冷贪婪的“眼睛”，彻底清晰了起来。它并非实体，而是一团极度凝聚、蕴含着恶意的能量集合体，死死地“盯”住了林琅，更准确地说，是盯住了林琅眉心那点闪烁的紫金光芒和体内运行的混沌原力。

“混沌……的气息……还有……守护者的印记……美味的……猎物……”

一段断断续续、充满扭曲恶意的精神波动，直接冲击林琅的识海，即使有紫金光芒守护，也让他头脑一阵刺痛。

这“眼睛”，是寂灭之力孕育出的一缕邪念，或者说，是当年被封印的“噬渊”本体残留在此地的一丝微末意识！它感受到了林琅身上特殊的力量，那混沌原力，似乎对它是大补，也是大敌！

“轰！”

黑色“眼睛”猛地射出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黑光，无视了物理距离，直接射向林琅的眉心！这一击，蕴含的精神攻击远超之前的能量侵蚀，目的就是要摧毁林琅的识海防护，夺取那守护者印记，并污染混沌原力的核心！

“不好！”

林琅汗毛倒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他此刻双手正全力压制断剑，根本无力闪躲这无形无质的精神攻击！

眼看黑光就要击中——

“嗡！”

林琅左眼中的星辉，右眼中的黑暗，以及眉心的紫金光芒，在这极致的外界压力和他自身不屈意志的催动下，竟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共鸣！

三种截然不同，甚至彼此冲突的力量，以他的身体为战场，却又在他的意志强行统合下，于眉心前尺许之地，形成了一个微小的、旋转的三色漩涡！

漩涡中心，是一片极致的灰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和精神。

混沌归墟——这是林琅在生死关头，凭借对混沌原力更深层次的理解，以及守护者印记的指引，无意中触碰到的，属于混沌原力更高阶的应用：模拟归墟，吞噬万法！

“噗！”

那道凌厉的黑光射入三色漩涡，如同泥牛入海，仅仅激起一丝涟漪，便被那小小的“归墟”彻底吞噬、分解！

那冰冷的“眼睛”第一次露出了类似“惊愕”的情绪波动。

而林琅，在施展出这“混沌归墟”的刹那，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抽空了一半，一阵强烈的虚弱感袭来，但他右眼中的黑暗却因此稳定了下来，不再疯狂扩散，反而变得更加深邃、内敛，仿佛那被吞噬的邪念精神力量，也被混沌原力炼化，滋养了这诡异的“暗瞳”。

他隐隐感觉到，这右眼的黑暗，似乎拥有了一些奇特的能力，不仅仅是视野的变化，更关乎……吞噬与洞察！

“蝼蚁……你竟敢……吞噬我的力量！”邪念“眼睛”发出愤怒的精神咆哮，周围的黑气更加汹涌，整个祭坛的崩溃加速，顶端的星辰核心光芒明灭不定，裂纹越来越多。

不能再僵持下去了！祭坛一旦彻底崩溃，星辰核心爆炸，加上这失控的断剑，产生的毁灭性能量足以将整个星骸遗迹，乃至更远的区域都夷为平地！

林琅目光扫过祭坛顶端那三块旋转的星辰核心碎片，一个疯狂的计划瞬间在他脑海中成型。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不再试图压制断剑，反而将体内所有力量，包括刚刚炼化的部分噬渊之力、残余的星辰之力以及混沌原力，全部灌注到双脚，狠狠一蹬！

“砰！”

他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朝着祭坛顶端激射而去！同时，他松开了握住断剑的手！

失去了他的压制，断剑“嗡”地一声，黑气喷发更加狂暴，那道邪念“眼睛”也发出一声尖啸，紧追林琅而至！

“就是现在！”

林琅身在半空，左眼星辉锁定那块最大的星辰核心碎片，混沌原力包裹着手掌，不顾一切地抓了过去！

在他接触到核心碎片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