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初啼（1/2）

等待是漫长的煎熬。

水晶柱上，代表深渊分院的光点依旧是一片混沌的灰，只是那低沉的脉动声，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不再仅仅是威严与压迫，偶尔会夹杂进一丝……难以捕捉的、类似疑惑的颤音。

隔离观察区内，剩下的晶体生命体身上的“锈蚀”现象，停止了恶化。虽然未能逆转，但也不再扩散，仿佛某种侵蚀的源头被按下了暂停键。这无疑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三天后。

就在我们几乎以为那三位“使者”已彻底被胚胎同化吞噬时，控制室中央，那与深渊分院有着最深共鸣的水晶柱，突然毫无征兆地嗡鸣起来！

柱体内部，那片灰色光点剧烈闪烁，然后，一道纯净的、无法用任何现有色彩定义的光芒，如同破晓的第一缕光，刺破了灰色的混沌！

紧接着，一个意识，一个懵懂、好奇、却又蕴含着难以想象信息量的意识，如同初生的恒星，猛地照亮了我们所有人的感知！

它没有语言，只有最纯粹的信息流，包含着无数的疑问、感知和本能：

……冷……热……存在……非存在……束缚……自由……毁灭……创造……你们……是谁？我……是谁？

这意识扫过忘川院，扫过我们每一个人。在扫过剑圣时，它感知到了“斩断”与“自由”；扫过蛊仙，感知到了“共生”与“变化”；扫过棋圣，感知到了“推演”与“秩序”；扫过刀王，感知到了“守护”与“霸道”；扫过小灵儿，感知到了“生机”与“创造”；扫过赵锐，感知到了“稳定”与“责任”；扫过我，感知到了那作为源头的、“包容”与“悖论”的微缩宇宙……

最后，它的意识，停留在了隔离观察区内那些晶体生命身上，停留在了他们体内那与它同源、却又被另一种力量守护着的“寂灭”规则上。

一种类似于……“愧疚”与“理解”的情绪，如同涟漪般荡漾开来。

……痛……错误……修正……

随着这意念的传递，隔离观察区内，所有晶体生命体表面的灰色锈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不是被驱散，而是被一种更高级的、带着抚慰意味的规则力量“转化”，重新融入了他们自身的生命结构，成为了他们的一部分，却不再具有侵蚀性。他们的光芒重新变得璀璨，甚至比之前更加凝练、深邃！

他们，因祸得福，完成了某种规则层面的进化！

而我们，也清晰地感受到，那三个失去联系的“使者”并未消失。他们的意识与那个新生的存在融为一体，成为了其最初认知的一部分，如同基石。

成功了！

我们埋下的种子，发芽了！

那个孕育自深渊混乱规则的存在，其最初的“认知”，被我们成功引导向了“理解”、“修正”与“共存”，而非纯粹的“吞噬”与“毁灭”！

“它……活了。”小灵儿捂着嘴，大眼睛里满是震撼与喜悦。

剑圣的木剑微微低垂，仿佛卸下了一份重担。刀王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蛊仙眼中异彩连连，仿佛看到了绝佳的研究对象。棋圣面前的推演棋盘上，原本代表死局的线条悄然松动。赵锐长长舒了一口气。

天机老人在角落嘟囔：“变数已定……善。”

我感受着那新生意识中传来的、对我们复杂的、混合着亲近、好奇与一丝敬畏的情绪，心中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