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次交锋（2/2）

第八层的建材堆放区堆满泡沫板，他抄起半截pvc管插进建材推车轱辘。当追击者破门而入时，推车正顺着斜坡横冲直撞，在楼道里撞出多米诺骨牌效应。飞散的聚苯乙烯颗粒在阳光中形成屏障，赵铁柱趁机攀上脚手架，指尖金鳞与钢管摩擦出带着硫磺味的火星。

十一点方向有热能反应！戴战术目镜的追兵突然喊出声。赵铁柱侧身翻过未封窗的飘窗，左手条件反射地抓住半空中的塔吊钢索。高空风灌进他敞开的制服，怀里的三台手机同时响起不同平台的接单提示音。

钢索突然剧烈震颤。下方三十米处的幕墙玻璃上，有个穿连体工装的男人正在垂直奔跑，鞋底粘着的吸附装置让他在玻璃表面踏出蛛网状裂痕。赵铁柱注意到他腰间挂着的银色盒子正在倒计时，液晶屏显示着11:45——正好是昨天酸辣粉店爆炸的时间。

你们是来搞周年庆促销的？赵铁柱荡秋千似的躲过吸附人抛来的磁力镖，钢索擦着后脑勺钉进水泥墙。他顺势松开左手，自由落体的瞬间扯下腰间保温毯裹成降落伞。变异后的手臂肌肉绷紧到极致，耳畔风声里混着楼下追兵气急败坏的叫骂。

二层的室内步行街正在举办漫展，赵铁柱砸穿亚克力天花板时，戴兽耳发卡的coser们还以为是什么特别演出。他踉跄着滚进展台后方，撞翻的等身抱枕里突然弹出个穿jk制服的双马尾少女，对方手里的自拍杆差点戳到他眼球。

这不是...外卖侠真人？少女的手机镜头自动对焦，闪光灯亮起的刹那，追击者们的热能探测器突然发出过载警报。赵铁柱眼疾手快将她的假发抛向监控探头，发丝间暗藏的定位芯片瞬间引发磁场紊乱。

漫展广播突然切到震耳欲聋的电子音，音响设备表面泛起涟漪状的能量波纹。赵铁柱抓起摊位上的荧光棒折成三截，含在嘴里模仿口琴音调。当第三个音符震颤唇齿时，他猛地将荧光液甩向天花板裸露的消防喷淋头。

酸性的荧光绿液体腐蚀金属的瞬间，人工暴雨笼罩了整个展厅。穿洛丽塔裙的coser们尖叫着撑开阳伞，赵铁柱混在四散奔逃的人群中，把外卖箱倒扣在头上。某个戴狐狸面具的参展商突然伸手拽他——那人指缝里夹着的名片上印着073号应急物资供应商。

吸附人撞碎玻璃幕墙跃入展厅时，赵铁柱正躲在巨型机甲模型内部。操作台残留的温感装置让他灵机一动，将发烫的左手按在控制面板上。机甲双眼突然迸射红光，液压驱动的机械臂把吸附人抡向堆满同人本的展架。飞舞的纸张里夹杂着某页漫画分镜，画面里超级英雄的起手式与他方才躲磁力镖的动作如出一辙。

安全通道的绿光指示灯开始频闪，赵铁柱冲进货运电梯时闻到浓重的铁锈味。按下b3键的瞬间，三根荧光鞭子从即将闭合的门外钻进来。他反手抽出电梯里的急救斧砍断鞭子，飞溅的绿色液体在金属墙面上腐蚀出骷髅图案。

地下三层的车库宛如迷宫，赵铁柱的脚步声在立柱间形成诡异回声。他突然停下，把还剩半瓶的矿泉水倒在生锈的消防栓上。当穿白大褂的少年操控藤蔓破土而出时，暗红色的铁锈水恰好浇在植物根系上，疯长的藤条瞬间萎靡成干枯的蚯蚓状。

知识点啊小朋友，赵铁柱踩着藤蔓跃上通风管道，初中化学讲过铁离子对植物酶的抑制作用吧？他的尾音被管道里突降的闸门切断，但藏在袖口的吸管已经粘住了闸门感应器——那是从coser摊位顺来的可塑橡皮泥。

通风管道突然开始增压，赵铁柱像颗子弹被射向卸货区。他撞开防尘网的瞬间，正午阳光刺得睁不开眼。五米开外停着辆启动中的冷链运输车，制冷机组轰鸣声掩盖了他落地的响动。

车厢门缓缓闭合的刹那，赵铁柱泥鳅般滑了进去。零下十八度的低温让左手的金鳞瞬间结霜，他蜷缩在装满帝王蟹的泡沫箱后，看着车厢内壁逐渐浮现冰晶组成的追踪路线图。某个箱体标签上的073字样正在吸收冷气膨胀，化作血色指针指向城郊物流园。

运输车驶过减速带时，赵铁柱撕开蟹钳上的冷链标签。低温脆化的塑料在他掌心碎成雪末，露出下面蚀刻的微电路板。当车子拐上跨海大桥，他突然将电路板贴上车厢内壁，跳动的电流让制冷系统短暂故障。飙升的温度催熟了藏在泡沫板夹层中的热带植物种子，暴长的藤蔓将整车货箱搅成海鲜浓汤。

收货地址填的是地狱厨房吧？赵铁柱踹开后车门，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他抓着集装箱外壁的凸起挪向车头，工牌在方向盘上划出的火花让司机慌忙刹车。轮胎在桥面拖出十米长的黑痕，赵铁柱借惯性跃上对面车道的快递三轮，临走前不忘把司机的暖水壶卡进油门踏板。

夕阳将跨海大桥染成金色时，赵铁柱混入了外卖骑手晚高峰的车流。他把头盔镜片调到最暗，左手藏在加厚手套里，三台手机分别播放着不同导航语音。当追击者的改装车从应急车道呼啸而过时，整条车流的骑手突然集体转向——他们手机里同时跳出前方交通事故的预警提示。

赵铁柱跟着车流拐入隧道，指尖摩挲着从冷链车顺来的定位器。经过第三个应急电话亭时，他忽然加速脱离大队，将定位器粘在环卫车后斗。隧道顶部的监控探头转动红点追着他冲出洞口，却在暴雨突降的瞬间集体失焦——雨帘中数以万计的水滴里，每个都映着他分裂成三道的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