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自由的机会（2/2）
流水线上，一颗颗经过基因改良的“超级牧草”被打包，装箱，准备运往灰太狼的各个据点。
喜羊羊穿着一身笔挺的管事制服，手里拿着一个平板，一丝不苟地核对着数据。
他的表情，专注而认真。
不知道的人看了，只会觉得这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总管”。
“总管…”
他自己都觉得这个词有些可笑。
说得好听是总管，说得难听点，不就是个高级工头吗？
他，喜羊羊，曾经的羊村守护者，草原上最聪明的大脑，现在却要对一头狼摇尾乞怜。
他忘不了，当灰太狼的铁蹄踏平羊村时，自己是多么的无力。
他更忘不了，那些曾经被他保护的同伴，是如何用猜忌和疏远的眼神看他。
不想再回到过去了。
那个天真，软弱，以为靠着小聪明和善良就能解决一切问题的自己。
他现在想要的，更多。
多得多。
“喜羊羊！”
一个嚣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灰太狼穿着他那身标志性的带补丁的衣服，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战战兢兢的狼族士兵。
“大王。”
喜羊羊立刻转身，脸上堆起了恰到好处的，谦卑的笑容。
他微微躬身，将姿态放得很低。
灰太狼很吃这一套。
“嗯。”灰太狼满意地点了点头，用爪子拍了拍喜羊羊的肩膀，力道不小。
“干得不错。这个月的产量，又提升了百分之五。不愧是我灰太狼大王看中的羊才！”
“这都是大王您领导有方。”喜羊羊的语气诚恳得挑不出一丝毛病。
灰太狼瞥了一眼平板上的数据，又指了指远处正在卖力工作的羊群。
“不过，还是太慢了！”
“我需要更多的资源，更多的兵力！我的目标，可是星辰大海，区区一个青青草原，满足不了我的胃口！”
灰太狼意气风发地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喜羊羊脸上了。
喜羊羊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
“大王说的是。我们的生产效率，的确还有提升的空间。”
“哦？”灰太狼来了兴趣，“你小子，又有什么鬼点子了？快说来听听！”
喜羊羊的笑容里，多了一分深意。
“大王，我观察了很久。我们现在的流水线模式，虽然高效，但终究有极限。羊的体力和精力，都是有限的。”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给他们放假？我可不养闲人！”灰太狼眼睛一瞪。
“当然不是。”喜羊羊摇了摇头，将平板递了过去。
“大王请看，这是我设计的一套新的激励方案。”
“激励方案？”
“是的。我将其命名为‘福报积分系统’。”
喜羊羊开始详细地解说起来。
“我们可以将羊群的工作，进行量化。完成基础产量，可以获得基础积分。超额完成，可以获得额外积分。”
“这些积分，可以用来兑换更好的居住环境，更美味的食物，甚至…一定时长的‘自由活动时间’。”
“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设置积分排行榜。每个月排名前十的，有额外奖励。排名最后的，则要接受‘特殊培训’，也就是…加倍工作。”
灰太狼听得眼睛越来越亮。
这不就是把他以前想做又没做好的事情，给系统化，理论化了吗？
用羊自己，去卷另一只羊！
“高！实在是高！”灰太狼一拍大腿，“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这招太损了…不，太妙了！”
“这样一来，他们为了得到更好的待遇，为了不被惩罚，肯定会拼了命地干活！根本不需要我们去鞭策！”
喜羊yarn微笑着补充道：“而且，这还能在他们内部，制造出阶级和矛盾。让他们互相竞争，互相嫉妒，就没精力去想别的事情了。这叫转移内部矛盾，方便我们管理。”
灰太狼看着喜羊羊，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欣赏。
这只羊，不仅聪明，而且够“黑”。
和他，是同一种人。
“好！喜羊羊！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去办！”
“我再给你提个级别，从今天起，你就是羊村生产基地的总负责人！除了我，谁都不能命令你！”
灰太狼意气风发地宣布。
“谢大王信任。”
喜羊羊深深地鞠了一躬，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总负责人？
听起来，比总管好听一点。
但终究，还是在“人”之下。
他看着灰太狼志得意满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慢慢地，一分一分地消失了。
他抬起头，看着夜空中那轮残月。
月光，冰冷如水。
屈居人下？
不可能。
这辈子都不可能。
灰太狼，你把我当成你最锋利的刀。
但你不知道。
刀，用久了，是会噬主的。
你这个舞台，搭得很好。
但是，谢幕的时候，站在舞台中央的，只会是我。
夜，更深了。
喜羊羊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开始了他作为“总负责人”的例行巡逻。
这其实是灰太狼不放心，额外给他安排的任务。
美其名曰“责任越大，担子越重”，实际上就是让他连休息时间都被压榨。
喜羊羊对此，毫无怨言。
他甚至，很享受这个过程。
因为，只有在所有人都沉睡的深夜，他才能褪下伪装，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走过一排排羊族宿舍，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和疲惫的鼾声。
“福报积分系统”推行得很顺利。
羊群们为了那一点点可怜的奖励，为了不成为被惩罚的末位，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工作热情”。
白天累得像条狗，晚上倒头就睡。
谁还有精力去思考反抗？
喜羊羊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arle的弧度。
愚蠢，但有效。
他继续往前走，脚步在寂静的村道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拐进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这里是以前的健身器材存放区，现在已经废弃了。
杂草丛生，一片荒凉。
但在经过一个伪装成废旧储物箱的地下室入口时，他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侧耳倾听。
地下，传来极其细微的，金属碰撞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很轻，很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