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小的身影（2/2）
他们之间，就已经完了。
这份迟来的动摇，就像一个笑话，廉价得可笑。
“现在才后悔吗？”
“晚了。”
哪吒低声呢喃，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
心死了，就不会再痛了。
诸天万界的观众，也被这一幕彻底震撼了。
【秦时明月世界】
“疯子！真是个疯子！”卫庄看着银幕，一向冷酷的脸上也露出了动容之色。
以他见惯生死的眼光来看，这种自残的方式，其痛苦程度，远超任何酷刑。
这需要何等强大的意志，或者说，何等深沉的绝望？
盖聂默默地握紧了手中的渊虹，叹了口气。
“这孩子，是把自己的心，一起剔出来了啊。”
【龙珠世界】
“可恶！这个小鬼！”贝吉塔咬牙切-齿，身为赛亚人王子的骄傲，让他无法接受这种“软弱”的行为。
但在内心深处，他却感到了一阵莫名的烦躁和……触动。
他想起了自己，那个为了超越卡卡罗特，不惜被巴比迪控制的自己。
那种被逼到绝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证明自己的心情，他懂。
孙悟空则罕见地没有说话，他只是攥紧了拳头，金色的气焰在他周身若隐若现。
“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银幕上，惨剧还在继续。
剔骨还父，这还没完！
哪吒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生命的气息在飞速流逝。
但他没有停下。
他转过头，看向那个已经哭到昏厥，被侍女扶住的母亲。
他的眼神里，终于流露出一丝温柔和不舍。
但很快，就被更深的决绝所取代。
他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利刃，这一次，对准了自己身上完好的血肉。
“娘……”
他的声音，轻得像风。
“你的骨-肉……”
“我也还给你！”
嗤！
嗤！
嗤！
一刀，又一刀。
他竟然，开始一片片地，削下自己身上的肉！
那不是切割，那是凌迟！
对自己施以凌迟！
鲜血，彻底染红了他脚下的海滩。
殷红的海水，不断拍打着岸边，卷起一圈圈血色的泡沫。
那份惨烈，那份决绝，让整个诸天万界，彻底失声。
所有的弹幕，所有的评论，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万籁俱寂。
只剩下银幕里，那令人心胆俱裂的削肉声，和殷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死神世界】
“这……”黑崎一护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已经……超越了肉体的痛苦范畴了。”卯之花八千流，这位尸魂界最强的医疗队长，也是初代剑八，此刻的脸上，也写满了凝重。
“他的灵魂，在用这种方式，向这个世界宣告……他的决裂。”
【一人之下】
“卧槽！卧槽！卧-槽！”王也道长再也绷不住了，一连串的国粹脱口而出。
“这尼玛……这尼玛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诸葛青脸色发白，不断地摇着扇子，却怎么也扇不掉心头的寒意。
“以身饲魔，以骨还父，以肉还母……好一个刚烈的性子！”
他看向身旁的王也，苦笑道：“道长，你说，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落魄’的吗？”
王也沉默了。
是啊。
还有什么，比一个孩子，被逼到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来与自己的父母划清界限，更让人心碎，更让人绝望的呢？
没有了。
这已经是悲剧的极致。
银幕上，殷夫人终于挣脱了侍女的搀扶，她连滚带爬地冲向哪吒。
“不要！吒儿！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娘求求你了！娘求求你了啊！”
她伸出手，想要抱住那个血肉模糊的身体，想要为他挡住那把该死的利刃。
然而，一层无形的屏障，再次将她狠狠地弹开。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自己的儿子，在自己面前，一点点地将自己凌迟。
那种无能为力，那种肝肠寸断的痛苦，让这位母亲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哀嚎。
她用头去撞那屏障，用手去撕扯，指甲翻飞，血肉模糊，却依旧无法靠近自己的孩子分毫。
“为什么……为什么……”
她跪在地上，绝望地哭喊着，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谁来救救我的孩子……谁来救救他啊……”
她的哭喊，刺痛了每一个人的心。
无数为人父母的观众，在这一刻，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他们无法想象，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用这种方式走向死亡，是何等的痛苦。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个所谓的“大局”，那个所谓的“公道”，在这一幕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那么的可笑。
龙王脸上的得意和冷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惊惧。
他本以为，逼死哪吒，就能让李靖屈服，让陈塘关付出代价。
可他没想到，这个魔丸，竟然会用如此惨烈的方式来结束一切。
这股冲天的怨气和决绝，让他这个活了千年的老龙王，都感到了一阵心悸。
那些之前还在庆幸的陈塘关百姓，此刻也都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他们心中那点微末的愧疚，在如此惨烈的画面前，被无限放大。
他们开始害怕了。
他们怕这个孩子的怨气，会化作厉鬼，向他们索命。
终于。
当哪吒身上的血肉，被削得所剩无几，只剩下一具残破的骨架时。
他停下了。
他手中的利刃，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地倒了下去。
“吒儿——！”
殷夫人的哭喊，响彻云霄。
然而，就在他的身体即将倒在地上的那一刻。
一朵金色的莲花，从他的身下凭空出现，缓缓绽放，将他残破的身体轻轻托住。
紧接着，一缕半透明的，带着淡淡金光的虚影，从那具血肉模糊的身体里，缓缓地飘了出来。
是哪吒的魂魄。
他的魂魄，看起来依旧是三岁孩童的模样，脸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污。
只是，他的眼神，空洞得让人心疼。
他漂浮在半空中，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已经哭到失声的母亲，又看了一眼那个呆立在原地，如同石雕的父亲。
他的嘴唇，轻轻动了动。
没有声音发出。
但所有人都通过银幕，读懂了他的唇语。
那是一句，斩断了所有尘缘，宣告了所有终结的话。
“我跟你们，再无关系。”
说完这句话，他的魂魄，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消失在了漆黑的夜幕之中。
只留下那具残破不堪的身体，静静地躺在莲花之上。
也留下了一个，让诸天万界，都为之沉默，为之流泪的……传说。
【海贼王世界】
白胡子海贼团的船上，马尔科，乔兹，比斯塔……所有人都沉默了。
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这个被称为“世界最强男人”的豪杰，端起巨大的酒碗，将酒液一饮而尽。
“咕啦啦啦啦……”
他的笑声，带着一丝罕见的沉重。
“做我的儿子吧，小鬼。”
“在这个家里，没有人会逼你去做任何事。”
【火影世界】
木叶村，火影岩上。
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取下了嘴里的烟斗，重重地叹了口气。
“李靖……你失去的，远比你想要维护的，要珍贵得多啊。”
【斗破苍穹】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萧炎看着银幕，想起了自己被退婚时的屈辱。
但他和哪吒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他至少还有药老，还有不离不弃的薰儿。
而哪吒，从始至终，都只有他自己。
“剔骨还父，削肉还母……从此以后，你这条命，就只属于你自己了。”
“哪吒，等着吧，等你归来之日，必将是……诸天震动之时！”
这一刻，无论，无论仙凡，无论英雄还是枭雄。
无数生灵，看着那消失在夜空中的魂魄，心中都涌起了同样的情绪。
那是被逼到极致的反叛，所带来的震撼。
那是被彻底否定之后，依旧不屈的灵魂，所带来的感动。
这，就是哪吒。
这，就是他最深刻的“落魄”。
也是他……涅盘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