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穿戴整齐(1/2)
青青草原的天,变了。
天空依旧是那片蔚蓝,白云依旧悠闲地飘荡,但阳光洒在这片土地上,却再也感受不到半分温暖,只剩下一种冰冷刺骨的秩序感。
曾经自由奔跑的羊群,如今像上了发条的零件,被精准地嵌入了这个名为“羊村农场”的巨大机器里。
天刚蒙蒙亮,刺耳的电铃声就会划破黎明前的宁静,将所有羊从噩梦中惊醒。
没有懒羊羊的赖床,没有美羊羊的梳妆打扮,更没有沸羊羊的晨练。
所有羊,无论老少,都必须在十分钟内穿戴整齐,走出拥挤不堪的宿舍,来到广场上集合。
广场的高台上,站着的不再是德高望重的村长慢羊羊,而是那个他们曾经最熟悉,如今却最陌生的身影。
喜羊羊。
他手里拿着一个写字板,眼神平静地扫过下方一张张麻木、恐惧、或是隐藏着怨恨的脸。
“a区,草料收割,任务量三百公斤,负责人,暖羊羊。”
“b区,蔬菜种植,任务量五十亩,负责人,小花。”
“c区,后勤维修,检查所有农具,确保运转正常。”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只羊的耳朵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被点到名字的羊,身体会下意识地一颤,然后默默地低下头,领着自己的队伍,走向指定的区域。
整个过程,死气沉沉,没有一只羊敢交头接耳,甚至连大声喘气都不敢。
因为他们知道,在高台之下,在农场的四周,那一双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那是灰太狼手下的狼族巡逻队。
任何一点“不听话”的举动,都可能招致一顿凶狠的鞭打,甚至是……被直接拖走,成为狼堡餐桌上的一道菜。
“喜羊羊,你这个叛徒!你会遭报应的!”
终于,有年轻的羊忍不住,发出了绝望的怒吼。
然而,喜羊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没有看那只羊一眼,只是对着旁边的狼族队长,淡淡地开口。
“影响生产效率,按照规定处理。”
“是!总管大人!”
狼族队长狞笑着,带着两只恶狼冲进羊群,像拖死狗一样将那只反抗的羊拖了出来。
“放开我!你们这群走狗!喜羊羊,你不得好死!”
咒骂声越来越远,最后化作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戛然而止。
羊群骚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死寂。
恐惧,如同最深沉的沼泽,吞噬了所有羊心中的最后一丝勇气。
美羊羊站在队伍里,身体微微发抖。
她看着高台上那个冷漠的身影,眼眶泛红,泪水在打转,却怎么也不敢流下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那个曾经阳光开朗,总是能想出办法打败灰太狼的喜羊羊,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成了灰太狼的帮凶,亲手将自己的族人,推向了深渊。
“所有羊都看着,这就是下场。”喜羊羊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残酷。“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身份,在这里,你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劳工。”
“努力工作,完成任务,你们就能领到维持生命的口粮,就能活下去。”
“如果谁想偷懒,或者动什么歪脑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那只被拖走的羊,就是你们的榜样。”
说完,他不再理会下方战战兢兢的羊群,转身走下了高台。
他需要去巡视各个生产区域,确保灰太狼大王的“可持续性割韭菜”方案,能够完美地执行下去。
诸天万界的观众,看着银幕上这宛如人间炼狱的一幕,弹幕再一次炸开了锅。
“我裂开了!这特么是羊村?这是奥斯维辛集中营吧!”
“喜羊羊真的黑化得一干二净啊!这手段,这心性,简直就是天生的管理者!”
“管理者?我看是法西斯头子!太狠了,对自己族人都能下这种手!”
“楼上的懂个屁!这叫阵痛!不破不立!喜羊羊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羊族!至少大部分羊还活着,不是吗?”
“对啊!要不是喜羊羊,整个羊村早就被灰太狼一锅端了!现在虽然苦了点,但好歹留下了火种!”
“我呸!这是活着吗?这叫行尸走肉!被剥夺了尊严和自由,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我宁愿站着死,也不愿意跪着活!”
“说得轻巧,真轮到你,你跪得比谁都快!键盘侠!”
争论不休。
但无论他们怎么争论,都无法改变羊村的现状。
大部分羊,在见识了血淋淋的现实之后,都选择了屈服。
他们麻木地拿起工具,走进田地,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同样的工作。
收割,播种,浇水……
他们的眼神空洞,动作机械,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
工作,换取口粮。
活着,就是唯一的念想。
然而,在这片被绝望笼罩的土地上,并非所有羊都选择了放弃。
沸羊羊,就是那个唯一的例外。
他被分配到了采石场,这是整个农场最辛苦,也是最危险的工作。
因为他那身健壮的肌肉,在喜羊羊的“资源优化配置”里,被定义为“最适合从事高强度体力劳动”。
巨大的石块,需要用最原始的方式,从山体上开凿下来,然后搬运到指定地点。
每一天,沸羊羊都是干活最多,最累的那一个。
汗水浸透了他黝黑的皮肤,在他的肌肉线条上流淌,砸在滚烫的岩石上,发出一声轻微的“滋啦”声,瞬间蒸发。
他的肩膀被粗糙的绳索磨得血肉模糊,双手布满了厚厚的老茧和新添的伤口。
一起干活的羊,有的因为承受不住高强度的劳作而倒下,被狼监工无情地拖走。
有的则在一旁小声地议论。
“看那个沸羊羊,真是个傻子。”
“就是,以前在羊村就只知道用蛮力,现在还不是一样?”
“听说他以前还打败过喜羊羊呢?现在呢?还不是被喜总管安排得明明白白,干最累的活。”
“嘘……小声点,别叫‘喜总管’,要叫‘总管大人’!你想被拖走吗?”
对于这些议论,沸羊羊充耳不闻。
他没有抱怨,没有愤怒,甚至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疲惫。
他只是沉默地,一下又一下地,将手中的铁镐砸向坚硬的岩石。
每一次挥动,都用尽全力。
每一次砸下,都精准无比。
铛!
铛!
铛!
沉闷而有节奏的敲击声,成了采石场唯一的背景音。
他不像是在干活,更像是在修炼。
他在用这种极限的劳作,不断压榨着自己身体的潜能,让自己的力量变得更加凝实,更加具有爆发力。
到了吃饭的时候,他会领到比其他羊多一倍的,但也仅仅是刚好果腹的食物。
他从不挑剔,大口大口地将那些粗糙的草料和菜叶咽下,不浪费任何一点能够补充体力的东西。
其他羊在休息时,会聚在一起唉声叹气,抱怨这暗无天日的生活。
而沸羊羊,则会找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闭上眼睛,调整呼吸,恢复体力。
他的沉默和隐忍,在其他羊看来,是彻底认命了,是那个曾经热血冲动的笨蛋,终于被现实磨平了棱角。
但他们不知道。
沸羊羊的内心,从未像现在这样,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
他没有放弃。
他在等待。
他在暗中观察着一切。
他观察狼族巡逻队的换班规律,记住每一个队长的相貌和性格。
他观察农场的地形,将每一条小路,每一个仓库,每一个监控探头的位置,都牢牢记在心里。
他观察那些屈服的同伴,分辨出哪些是彻底麻木,哪些是心怀怨恨,哪些……或许还能成为可以团结的力量。
而他观察得最多的,是喜羊羊。
那个昔日的挚友,如今的仇敌。
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喜羊羊虽然是灰太狼最得力的“走狗”,但他对狼族,似乎也并非百分之百的忠诚。
他总是在不经意间,维护着农场的“资产”。
有一次,一只小羊羔因为饥饿,偷偷啃食了田里还未成熟的蔬菜。
被狼监工发现后,当场就要将它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就在狼爪即将落下的瞬间,喜羊羊出现了。
“住手。”他的声音依旧冰冷。
狼监工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谄媚的笑容:“总管大人,这小崽子偷吃大王的财产,我正要教训教训他!”
喜羊羊看都没看那只瑟瑟发抖的小羊羔,只是盯着狼监工,淡淡地说道:“它还太小,现在吃了,只能塞牙缝。按照农场的规定,所有幼崽都需要统一饲养,等长到合适的体重,才能进行‘处理’。这是为了保证食物来源的稳定性和最大化利用,也是为了大王的‘可持续发展’大计。”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还是说,你想破坏大王的计划?”
“不不不!不敢!小的不敢!”狼监工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摆手。
破坏大王的好事?给它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那就把它带到幼崽区,记录在案,这个月的口粮减半。”喜羊羊面无表情地做出判决。
“是!是!”
狼监工如蒙大赦,粗暴地抓起小羊羔,匆匆离去。
从始至终,喜羊羊都没有表现出半分同情,他的所有话语,都站在“利益最大化”的角度,站在灰太狼的立场。
但沸羊羊敏锐地察觉到,喜羊羊在说出“现在吃了,只能塞牙缝”这句话时,眼角极快地抽动了一下。
那是一个被刻意压制下去的,厌恶的表情。
还有一次,在深夜。
负责夜间搬运工作的沸羊羊,远远地看到喜羊羊独自一人,走进了储存着农场所有生产数据的中央控制室。
那里是整个农场的禁区,除了喜羊羊,任何羊,甚至任何狼,都不得靠近。
喜羊羊在里面待了很久。
当他出来的时候,沸羊羊看到他将一个u盘大小的东西,极其隐蔽地藏进了自己的袖口里。
那个动作,非常快,非常小心,充满了警惕。
就好像……在提防着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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