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小的身影（1/2）

那悲凉到极致的笑声，回荡在陈塘关的上空，也回荡在诸天万界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人都看着银幕上那个小小的身影。

他笑得弯下了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可那笑声里，没有半分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悲哀和自嘲。

【火影世界】

“他在笑什么……”漩涡鸣人喃喃自语，他看着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闷得发慌。

他也被村里的人当成怪物，也被无数人用厌恶和恐惧的眼神看待过。

但他有伊鲁卡老师，有三代火影爷爷，有卡卡西老师，有自来也……

可这个叫哪吒的孩子，他有什么？

他唯一的依靠，那个名为“父亲”的大山，塌了。

还要亲手将他掩埋。

“够了，别笑了……”小樱捂住了嘴，眼眶泛红。

宇智波佐助沉默地看着，那笑声让他想起了灭族之夜，想起了那个他曾经最敬爱的哥哥。

原来，被至亲之人背叛，是这种感觉。

原来，绝望，是会让人发笑的。

【海贼王世界】

“混蛋！混蛋！！”卡普的怒吼声几乎要掀翻整个海军本部的屋顶。

他一拳砸在了身前的桌子上，坚固的铁木桌瞬间四分五裂。

“李靖！你算什么父亲！！”

战国元帅脸色铁青，却没有阻止。

因为他也觉得，那个叫李靖的男人，不配为父。

为了所谓的“大局”，为了所谓的“名声”，就能亲手对自己的儿子挥下屠刀？

这是何等的冷血！何等的残忍！

“如果……如果是艾斯的话……”卡普的身体在颤抖，他想起了那个不被世界承认的孙子，那个流着“鬼之血脉”的罪恶之子。

全世界都想他死。

但他卡普，从未想过要亲手了结他！

他只会用爱与铁拳，将他引上“正途”！

“父亲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啊！”

银幕上，笑声戛然而止。

哪吒直起了小小的身子，他脸上的泪痕未干，眼神却变得无比平静。

那是一种死寂的平静，一种放弃了所有挣扎和期待的平静。

他看着李靖，看着龙王，看着那些战战兢兢，却又带着一丝解脱和庆幸的陈塘关百姓。

他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撼动天地的决绝。

“是我，杀了敖丙。”

“是我，闯下大祸。”

“一人做事一人当！”

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火尖枪，枪尖在月光下闪烁着森然的寒芒。

“我自己的命！”

“我自己扛！”

“不连累别人！”

轰！

这几句话，如同九天之上降下的神雷，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炸响！

不连累别人？

他才是最应该被保护的那一个啊！

他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

他做错了什么？

他只是想和大家一起踢毽子，他只是想得到父亲的一句认可，他只是想过一个不被人当成怪物的生日！

【斗罗大陆】

唐三的身体猛地一震，紫极魔瞳都无法看清此刻内心的翻涌。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唐昊。

为了保护他，父亲甘愿与整个武魂殿为敌，隐姓埋名，做一个颓废的酒鬼。

可哪吒的父亲呢？

“凭什么……凭什么他要承受这一切！”小舞的眼睛红得像兔子，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观影空间里。

那个一直沉默着的哪吒，在听到银幕里另一个自己喊出这句话时，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

他看着画面里那个决绝的自己，眼神复杂。

原来……这就是我吗？

原来，在被逼到绝路的时候，我没有选择向命运低头，没有选择摇尾乞怜。

而是选择了……用最刚烈的方式，去对抗这不公的一切。

银幕之上，悲剧，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达到了。

只见那个小小的身影，在万众瞩目之下，将那锋利的火尖枪，调转了方向。

枪尖，对准了他自己的胸膛。

所有人的呼吸，在这一刻，都停滞了。

“不！不要！”

【超神学院】，天使彦猛地站了起来，美丽的脸庞上满是惊骇。

“住手！你这个傻瓜！”

【一人之下】，张楚岚整个人都傻了，他张大了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冯宝宝歪了歪头，平日里总是有些呆萌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的困惑和……难过。

“他要……做啥子？”

然而，银幕里的时间，不会为任何人的惊呼而停止。

哪吒看着李靖，看着那个让他彻底心死的男人。

他笑了。

这一次，是解脱的笑。

“爹。”

他轻声喊道。

李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哪吒没有给他机会。

“你的骨肉。”

“我还给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长枪，狠狠刺进了自己的身体！

噗嗤！

利刃入体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诸天万界。

那声音不大，却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捅了一刀。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放慢。

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到，那杆陪伴了他无数个日夜的火尖枪，是如何刺穿他小小的身躯。

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染红了他的衣襟，染红了他脚下的土地。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夜空。

是殷夫人。

她疯了一样地想要冲过去，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死死挡住，只能绝望地拍打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用最惨烈的方式伤害自己。

“吒儿！我的吒儿！”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哪吒忍着那锥心刺骨的剧痛，脸上却依旧带着那抹决绝的笑。

他握住枪杆，猛地一划！

嗤啦——！

皮肉被撕开的声音，让无数人头皮发麻，胃里翻江倒海。

他竟然，要亲手剖开自己的身体！

在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伸出另一只沾满鲜血的小手，探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然后，在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中，他硬生生地，将一截晶莹剔透，还带着血丝的骨头，从自己的身体里……拽了出来！

那是他的仙骨！

是他生而不凡的证明！

也是他一切痛苦的根源！

“爹……”

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无比虚弱，却依旧清晰。

“你的骨肉……我还给你了……”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那截血淋淋的仙骨，扔到了李靖的脚下。

啪嗒。

仙骨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那声音，却如同最沉重的巨锤，狠狠砸在了李靖的心上。

李靖的身体，如同被雷电击中，猛地巨震！

他死死地盯着脚下那截还温热的，沾染着他儿子鲜血的骨头，瞳孔急剧收缩。

他手中的七宝玲珑塔，再也拿不稳了。

“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位战无不胜，永远冷静自持的陈塘关总兵，此刻，大脑一片空白。

他想说什么。

他想冲过去抱住他的儿子。

他想告诉他，爹不是这个意思！

爹只是想……只是想……

想什么？

他想不起来了。

他只知道，他的儿子，正在用一种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承受的方式，在他面前，一点点地死去。

他的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喉咙里像是被堵了一团滚烫的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张向来威严冷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龟裂的痕迹。

震惊，慌乱，恐惧，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悔恨。

【观影空间】

哪吒静静地看着画面里那个失魂落魄的男人。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父亲眼中那迟来的震惊和慌乱。

可那又如何呢？

一切都太晚了。

当他说出“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来”的时候。

当他眼中只有冰冷的杀意和所谓的“大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