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孤独的影子（1/2）

山洞里，火光摇曳，将两道疲惫而孤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他们背靠着背，仿佛是彼此唯一的支撑。

在这冰冷而残酷的世界里，他们只有彼此了。

就在这份压抑的安静快要将人吞噬时，银幕上的画面，毫无征兆地再次变动。

昏暗的山洞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阳光明媚的山庄。

山庄门口的牌匾上，龙飞凤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奔雷山庄。

一个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笑声爽朗得能把屋顶掀翻的汉子，正一拳擂在虹猫的胸口。

“好小子！不愧是白猫的后人！有种！”

那人正是奔雷山庄庄主，牛旋风。

画面里的虹猫，虽然也带着几分奔波的疲惫，但眉宇间，却还有着少年人的锐气和朝气。

他笑着回了一拳，捶在牛旋风结实的胳膊上。

“牛大哥过奖了！”

那是他们初遇的场景。

是朋友之间的惺惺相惜。

山洞里，虹猫看着画面中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再看看身边火光映照下，自己狼狈不堪的倒影，眼神黯淡了下去。

银幕前的万界观众，刚刚被那份绝望压得喘不过气，此刻看到这豪爽的汉子，心情稍稍一松。

【哦豁？新人物出场了？】

【看这大哥，一脸的豪气，一看就是个能处的朋友！】

【这才是少年英雄该有的样子嘛，结交天下豪杰，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虹猫这时候笑得还挺开心的，跟刚才山洞里那个快要碎掉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画面就猛地一转。

魔教的爪牙，铺天盖地而来。

阴谋，诡计，毒药。

牛旋风为了保护虹猫，为了信守那份朋友的承诺，挺身而出。

他庞大的身躯，成了一座山，一座为虹猫挡住所有风雨的山。

“虹猫！快走！别管我！”

“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矣！你必须活着，去完成你的使命！”

画面中，牛旋风身中数刀，鲜血染红了他壮硕的胸膛。

他依旧在笑，只是那笑容，带着血，带着决绝。

魔教护法马三娘，那张阴险的脸在镜头前放大，她的剑，毫不留情地刺穿了牛旋风的心脏。

“为了一个毛头小子，值得吗？”马三娘冷笑着问。

牛旋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口血痰吐在她的脸上。

“呸！我牛旋风交朋友，讲的是义气！你这种毒蝎心肠的女人，永远不会懂！”

说完，他高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尘土飞扬。

那座为虹-猫挡风遮雨的山，塌了。

山洞里。

虹猫的身体，剧烈地一震。

他死死地盯着银幕，眼眶瞬间红了，血丝从眼底疯狂蔓延开来。

他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刺破了皮肉，有血渗出，可他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所有的感官，都被一种名为“心痛”的情绪所占据。

“牛……大哥……”

一声呢喃，从他干裂的嘴唇里溢出，沙哑得不成样子，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悔恨。

如果……如果他当初能再强一点。

如果他当初没有去奔雷山庄……

是不是牛大哥，就不用死？

蓝兔感受到了他身体的颤抖，她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他紧握的拳头上。

她的手很冰，但那份轻柔的触感，还是让虹猫从那窒息的悲痛中，稍微回过神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反手，用力地握住了蓝兔的手，仿佛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万界观众，彻底炸了。

【卧槽！卧槽！卧-槽！我不能接受！】

【刚出场不到五分钟啊！这么好的一个大哥，就这么没了？！】

【编剧你没有心！你没有心啊！为什么要这么对牛大哥！他只是想交个朋友啊！】

【马三娘！我记住你了！早晚有一天，要让你血债血偿！】

【这……这tm也太真实了吧？说没就没了？连个煽情的回忆杀都不给全？】

【这就是江湖吗？前一秒还在一起喝酒吹牛的兄弟，下一秒就阴阳两隔？】

【别说了，我一个大男人，眼泪下来了。我想起了我当兵时候的班长，为了救我……】

【虹猫的表情……他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了。这孩子，太苦了。】

银幕前的悲伤气氛，浓重得化不开。

然而，那块冰冷的银幕，似乎没有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

牛旋风倒下的画面还未完全消散，新的场景，已经浮现。

依旧是奔雷山庄。

只是这一次，主角不再是牛旋风。

而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达达庄主，和他美丽的妻子。

画面中，两人相濡以沫，举案齐眉。

达达练剑，妻子就在一旁抚琴，琴声悠扬，剑气纵横，好一派神仙眷侣的景象。

看到这一幕，观众们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还好还好，总算有点美好的东西了。】

【这一对好甜啊，希望他们能有个好结局。】

【求求了，别再刀了，再刀我人要没了。】

可是，事与愿违。

“七剑合璧，天下无敌”的使命，就像一个诅咒。

虹猫和蓝兔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为了拿到奔雷剑，为了帮助他们，达达庄主不得不面对魔教的威胁。

而那阴魂不散的马三娘，再一次出现了。

她没有直接杀了达达的妻子，而是用更歹毒的方式，用药物控制了她。

画面中，达达的妻子眼神变得空洞，麻木，彻底沦为了马三娘的傀儡。

她亲手，将剑递给了自己的丈夫。

那把剑，淬了剧毒。

达达看着自己深爱的妻子，变成了敌人的武器，那种痛苦，那种绝望，隔着银幕，都让人感到一阵阵心悸。

他没有选择，只能接过那把毒剑。

因为他知道，他若不妥协，妻子将永无宁日。

最终，达达为了大义，也为了救回妻子，选择了自我牺牲。

而他的妻子，虽然活了下来，却永远失去了神智，变成了一个痴痴傻傻，只知道抱着丈夫遗物哭泣的可怜人。

夫妻二人，从此天人永隔。

一个死了。

一个，活着，却比死了更痛苦。

这比直接的死亡，要残忍一百倍，一千倍。

山洞里，虹猫握着蓝兔的手，因为过度用力，骨节已经泛白。

他的呼吸，变得无比沉重。

如果说牛旋风的死，是利刃穿心。

那达达夫妻的悲剧，就是钝刀割肉。

一刀，又一刀，凌迟着他的神经，摧毁着他的意志。

“为什么……”

虹猫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迷茫。

“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