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想当年的豪气（1/2）

他总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是自己不够温柔，不够聪明，不够讨她喜欢。

所以，他拼命地健身，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壮，可以保护她。

他努力地去学那些他根本不感兴趣的东西，只是为了能和她多一点共同话题。

他把她所有的喜好都记在心里，把她随口说的一句话都当成圣旨。

他以为，只要他付出得足够多，总有一天，她会回头看看自己。

可是现在。

天幕上的影像，和诸天万界的评论，像两只无情的大手，撕开了他自我感动的幻梦。

让他看清了那个血淋淋的现实。

不是他不够好。

只是那个人，不是他。

原来。

我一直以来，所坚持的，所付出的，所珍视的一切……

真的……就这么不堪吗？

原来我，真的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这个念头，再也抑制不住地，从心底最深处疯狂地涌了上来。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他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的目光，缓缓地，从天幕上移开。

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他的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一束花。

那是他今天早上，特意跑到悬崖边上采来的“勇气之花”。

听说，这种花，能给羊带来勇气。

他本来想，等今天的闹剧过去，就把这束花送给美羊羊。

告诉她，别怕，有我。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保护你。

多么可笑。

多么讽刺。

他看着那束鲜艳的花，它们在阳光下开得那么灿烂。

却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默默地，松开了手。

那束承载着他所有卑微爱恋的鲜花，无声地，掉落在了草地上。

花瓣散落一地。

就像他那颗，摔得粉碎的心。

美羊羊注意到了他的动作。

她看到了那束掉在地上的花。

她认得那种花。

她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沸羊羊……”

她下意识地开口，想说些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

“嗡！”

天空中的画面，再次一变。

所有的影像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

紧接着，几个鎏金大字，缓缓浮现在天幕中央。

那字体，龙飞凤舞，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天幕之上，那几个鎏金大字，每一个笔画都透着一股森然的寒意。

【即将播放：沸羊羊的“付出”与“回报”专辑】

这行字，就这样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没有声音。

没有特效。

却让整个青青草原，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每一个看到这行字的生物，无论是羊村的小羊，还是狼堡里的灰太狼夫妇，甚至是那些隐藏在暗处，通过各种方式窥视着这里的诸天万界生灵，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付出与回报？

这五个字，组合在一起，本身就充满了故事性。

而当它和沸羊羊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时，所有人的脑海里，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一个并不怎么美好的词语。

公开处刑！

这绝对是比之前那些零散画面，更加系统，更加残忍的公开处刑！

“不……不要……”

美羊羊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她看着天幕，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发出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哀求。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求天幕，还是在求那个未知的，播放着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她只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将会彻底摧毁沸羊羊，甚至……也会摧毁她自己。

她可以预感到，那些她曾经习以为常，甚至有些不耐烦的“付出”，在诸天万界亿万观众的审视下，会变成怎样一把把锋利的刀子。

而她那些理所当然的“回报”，又会显得多么的冷漠和无情。

一旁的喜羊羊，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身边面如死灰的沸羊羊，又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美羊羊，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很聪明。

他总能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对付灰太狼，总能带领大家走出困境。

可是这一次，面对这神秘莫测的天幕，他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扒开所有伪装，将最痛苦的伤口，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而沸羊羊本人。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

那双原本总是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片灰烬。

他刚刚才从自我感动的幻梦中惊醒，还没来得及收拾好自己摔得粉碎的心，更严酷的审判，就已经悬在了他的头顶。

他甚至，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这么……毁灭吧。

他想。

也好。

就让所有人都看看，我究竟是个多么可笑的傻瓜。

就让我自己，也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嗡！”

天幕上的大字，缓缓隐去。

漆黑的屏幕，重新亮起。

这一次，出现的画面，不再是模糊的片段，而是无比清晰的，带着第一人称视角的影像。

画面剧烈地晃动着，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镜头向下，是万丈悬崖，深不见底。

镜头向上，是一朵生长在悬崖峭壁上，迎风摇曳的，鲜艳的小花。

“就是这个！”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兴奋和紧张。

是沸羊羊的声音。

诸天万界的观众们，瞬间就认了出来。

这是……沸羊羊的视角！

画面里，一只戴着蓝色护腕的，古铜色的大手，正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向着那朵悬崖上的小花伸去。

那只手，抓着峭壁上凸起的岩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每一次移动，都有碎石从指尖滑落，坠入深渊，许久都听不到回响。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太危险了！

这简直是在玩命！

“沸羊羊，你在干什么！快回来！”

村长慢羊羊拄着拐杖，急得胡子都在发抖。

“天啊，他怎么会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懒羊羊吓得手里的零食都掉在了地上。

美羊羊更是用手死死地捂住了嘴巴，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敢置信。

她当然记得这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