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 “小孩”/“一物降一物”(2/2)

“承认了又怎样?”吴邪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贴在他唇上,“难不成小孩还要讨个奖励?”

吴邪没回答,只是抱着怀里的人又紧了一些。灶膛里的火渐渐缓下来,远处的烟花还在一朵接一朵地开,吴邪环在黎簇腰上的手紧了紧,像要把这个潮湿又温暖的除夕,连同怀里的人一起,妥帖地收进岁月里。

小剧场二(单纯在雨村的故事,也可以说是后续哟)

雨村的清晨总被鸡叫拽醒,吴邪趿着拖鞋去开门时,就见张起灵蹲在院角喂鸡,蓝布衫的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淡下去的旧疤。胖子在厨房嚷嚷着要吃红糖馒头,锅铲敲得叮当响,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我说天真,你那菜畦子再不浇,月底就得喝西北风。”胖子端着搪瓷碗出来,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小哥都帮你薅了三回草了,你倒好,天天窝屋里看那破账本。”

吴邪摸了摸鼻子,瞥见张起灵正把最后一把米撒进鸡槽,转身时眼里带着点笑意——是那种极淡的、只有他们俩能看懂的弧度。他忽然想起十年前在长白山,这人也是这样,话少,却总把最实在的事扛在肩上。

“来了来了。”吴邪抄起墙角的水桶,刚走两步就被张起灵按住手腕。对方没说话,只拿过他手里的桶,往井边去了。井绳吱呀作响,阳光透过树叶落在他背上,像铺了层金粉。

“啧,一物降一物。”胖子凑到吴邪耳边嘀咕,“想当年小哥拿你当弟弟护着,现在倒像你成了那得让人哄着的。”

吴邪没反驳,只是看着张起灵把水倒进菜畦,水流过青蒜根部时,惊起几只蚂蚱。他忽然觉得,那些翻山越岭的日子没白过——不然怎么会懂,此刻的蝉鸣、饭菜香,还有身边这两个人,才是最该攥紧的东西。

中午炖了只老母鸡,胖子非要抢着掌勺,结果盐放多了,三个人围着桌子喝水,倒也喝出了点酣畅淋漓的意思。张起灵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给吴邪,吴邪又偷偷塞给胖子,胖子乐呵着啃起来,油星子溅到了肚皮上的肥肉。

“说真的,”胖子抹了抹嘴,“以后就在这儿养老得了。等来年开春,咱把后山那片地开出来,种点西瓜,夏天往院里一躺,啃着瓜看星星,不比倒斗舒坦?”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往吴邪碗里添了块山药。吴邪咬着山药笑,甜丝丝的味道漫到心里——他知道,不管胖子说什么,只要身边这两个人点头,这雨村的日子,就能像门前的溪水似的,安安稳稳地淌下去,淌过一个又一个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