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利益捆绑/长生(2/2)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把他的手捂在掌心,一遍遍地摩挲着。吴邪能感觉到他指尖的茧子,那是常年握刀、劈柴、给自己掖被角磨出来的。

“还记得吗?”吴邪忽然笑了,“在蛇沼,你把我从野鸡脖子堆里拽出来,我抓着你的手,觉得比啥都稳。”

张起灵的喉结动了动,终于开口,声音哑得不像他自己:“记得。”

“那时候我就想,”吴邪的声音越来越低,“要是能跟你这么耗一辈子,挺好。”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些。吴邪能听见他的心跳,很稳,像长白山的雪,像雨村的溪流,像他们一起走过的所有路。

天亮时,吴邪醒了一次,看见张起灵坐在窗边,手里拿着那把黑金古刀,正一点点擦拭。刀身映着他的脸,没什么表情,却让吴邪想起当年在青铜门前,他转身走进雾里的样子。

“小哥,”吴邪轻声说,“刀……收起来吧。”

张起灵回头看他,眼神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像冰落在地上。

吴邪笑了笑,慢慢闭上了眼。他好像听见胖子在院外喊着“枇杷熟了”,听见张起灵在耳边说“等你”,听见很多年前,自己在七星鲁王宫第一次喊他“小哥”时,他回头的那一眼。

后来胖子说,那天雨村的梅花开得最好,张起灵抱着吴邪坐了一整天,直到太阳落下去,才把人轻轻放进早就备好的棺木里。棺木里铺着吴邪最喜欢的那床蓝印花布被,旁边放着那只绣歪了的胖猫帕子。

张起灵没去北京,也没回长白山。他守着那座院子,把枇杷树修剪得整整齐齐,把吴邪没喝完的药熬了又熬,把那把黑金古刀擦得锃亮,放在床头。

有人说,偶尔能看见一个穿蓝色连帽衫的男人,坐在院门口的藤椅上,手里拿着两只碗,像是在等什么人回来,一起喝碗热粥。

院子里的梅花一年年开,枇杷一年年熟,只是再也没人听见那声带着点温润的“小哥”了。

小剧场2(各位宝宝,提前说一句:

写的时候总觉得人物性格可能和原着有点偏差,要是看着觉得不贴合、看不下去,千万别勉强自己,直接跳过就好。

毕竟我笔力有限,实在没能完全写出原着里的感觉,还请多担待啦~)

中秋的月亮把新月饭店的天井照得跟铺了层银似的。齐铁嘴抱着个食盒,踩着梯子往房檐上爬,嘴里还哼着跑调的《贵妃醉酒》,裤脚沾着的桂花落了一路。

“我说八爷,”张日山站在梯子底下,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赏月在院里就行,非得爬房檐?摔下来我可不管。”

“你懂什么?”齐铁嘴回头冲他晃了晃食盒,里头的酒坛叮当作响,“这叫‘登高望月,财运亨通’,我刚掐指算过,今儿房檐上的风水最好。”他拍了拍身边的瓦片,“上来啊,给你留了位置。”

张日山没辙,只好也踩着梯子爬上去。齐铁嘴早把食盒打开了,里头摆着两碟月饼、一碟桂花糕,还有个小酒壶——是张日山爱喝的青梅酒,封口处还沾着两朵干桂花。

“尝尝这个。”齐铁嘴递过块月饼,油酥掉了他一手,“我让后厨特制的,少糖多馅,知道你不爱吃甜腻的。”

张日山接过来,咬了一口,果然是他喜欢的火腿馅,咸香里带着点酒气。他看了眼齐铁嘴,对方正捧着块豆沙月饼啃得欢,嘴角沾着点红,像偷喝了胭脂水粉。

“慢点吃,没人抢。”张日山从怀里摸出块帕子,伸手替他擦嘴角。指尖刚碰到,齐铁嘴就跟被烫着似的缩了缩,眼睛却亮晶晶地看着他:“张副官今儿怎么这么好?”

“再贫就把你扔下去。”张日山收回手,帕子上沾了点豆沙渍,倒比平时看着鲜活些。他仰头喝了口酒,青梅的酸混着桂花香,顺着喉咙往下滑,暖融融的。

齐铁嘴忽然凑过来,肩膀挨着他的胳膊,声音压得低低的:“你看那月亮,像不像去年我给你算卦时掉的那枚铜钱?”

张日山抬头看了眼,又低头看他。月光落在齐铁嘴脸上,把他的睫毛照得像镀了层银,眼里盛着的笑意比月光还亮。他忽然想起去年算卦时,这人拿着枚铜钱瞎晃,说什么“张副官今年有桃花”,结果手一抖,铜钱掉进了香炉里,烫得他直跳脚。

“不像。”张日山说,“比铜钱圆。”

齐铁嘴“啧”了声,从食盒里摸出个小东西往他手里塞:“给你的,中秋礼。”

是枚玉佩,雕的是只歪歪扭扭的狐狸,玉质不算顶尖,却被摩挲得光滑温润。“我瞅着像你。”齐铁嘴笑得狡黠,“机灵,还能镇宅。”

张日山捏着玉佩,指腹蹭过狐狸的耳朵,忽然觉得这手艺有点眼熟——前阵子见齐铁嘴总躲在账房里磨石头,原来在捣鼓这个。他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个小锦盒递过去。

齐铁嘴打开一看,是支木簪,簪头雕着朵桂花,木料是上好的紫檀,看得出雕得极用心。“这是……”

“上次你说喜欢巷口那家的桂花簪,”张日山的声音有点沉,眼神往别处飘,“那铺子的手艺糙,我让木匠师傅照着样子做了支。”

齐铁嘴捏着木簪,忽然笑出声,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他把簪子往头上一插,歪着头问:“好看不?”

月光下,他鬓边的桂花落了两朵,混着紫檀木的香,竟比戏园子里的花旦还俏。张日山喉结动了动,嗯了一声,声音低得像怕惊着谁。

两人就这么坐着,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酒,偶尔说句话,更多时候是听着院里的虫鸣,看着月亮慢慢往西移。齐铁嘴喝得有点晕,脑袋一歪就靠在了张日山肩上,嘴里还嘟囔着:“明年……明年咱们去长白山看月亮,听说那儿的月亮离得近……”

张日山没推他,只是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搭在他肩上。披风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混着淡淡的雪松味。“好。”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像月光,“明年去长白山。”

齐铁嘴没应声,想来是睡着了。张日山低头看他,见他嘴角还翘着,像是做了什么好梦。他伸手,轻轻把他鬓边的桂花摘下来,指尖划过他的脸颊,温温的,带着点酒气。

月亮爬到中天时,张日山小心地把齐铁嘴抱起来,顺着梯子往下走。怀里的人动了动,嘟囔了句“再喝一口”,然后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贪暖的猫。

张日山低头笑了笑,脚步放得更轻了。院里的桂花香飘过来,混着怀里的檀香味,甜得像刚开封的蜜。他想,这中秋,倒比往年热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