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暗流汹涌(1/2)

## 第一节 调查受阻

市人民医院神经外科病房里,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墙壁上划出一道道明暗相间的条纹。

陆明已经能坐起来了,头上还缠着纱布,但气色好了很多。周正帆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陆明提供的监理报告复印件,眉头紧锁。

“这份报告,你确定是伪造的?”周正帆问。

“百分之百确定。”陆明声音还有些虚弱,但语气坚定,“我找了三位专家分别鉴定,结论一致:报告上的数据前后矛盾,签名笔迹与监理工程师在其他文件上的签名明显不同,而且关键页的纸张材质和前后页都不一样。”

周正帆翻看着报告。厚厚一沓,装订精美,印章齐全,表面看毫无破绽。但仔细看就能发现,第15页到第22页的数据表格里,有几处数字明显修改过,虽然用了同色笔迹覆盖,但在强光下仍能看到原来的痕迹。

“赵工承认了?”周正帆问。

“一开始不承认,后来我给他看了专家鉴定意见,他才说实话。”陆明说,“他说当年项目指挥部的人找到他们监理公司,要求出一份‘合格’的报告。公司老板答应了,让他照做。作为回报,监理费多付了百分之三十。”

“指挥部的谁?”

“他没说具体名字,只说是个‘戴眼镜的领导’。”陆明顿了顿,“但我查了当年的指挥部名单,戴眼镜的有三个:张海,区建设局局长,还有……郑建国。”

又是郑建国。周正帆合上报告:“赵工现在安全吗?”

“我让区纪委的同志送他去外地了,在邻省一个亲戚家。”陆明说,“不过昨天他儿子给我打电话,说有几个陌生人在他家附近转悠,问东问西。”

周正帆心头一紧:“地址暴露了?”

“应该没有。我们用的是备用地址,知道他真实去向的只有我和两个经办人。”陆明说,“但对方能找到他儿子家,说明对赵工的家庭情况很了解。”

这就麻烦了。如果赵工被发现,不仅证人可能被灭口,整个监理报告造假案的调查都会受阻。

“加强保护。”周正帆说,“必要的话,可以申请异地保护。赵工是重要证人,不能出事。”

从医院出来,周正帆直接去了市公安局。马国强已经在会议室等着,面前摊着几张放大的监控截图。

“周书记,您看。”马国强指着其中一张,“这是昨天下午在赵工儿子家附近拍到的。这辆车,省城牌照,三天前在陆明家附近也出现过。”

周正帆仔细看。黑色轿车,很普通的大众车型,车牌是省城的,但数字被泥巴故意遮挡了一部分。

“能查到车主吗?”

“查了,车牌是套牌。”马国强说,“但车型和郑建国司机王建军开的那辆完全一样。我们已经联系省城交警协助,调取这辆车在省城的行驶轨迹。”

“李伟那边呢?”周正帆问起自己的前秘书。

马国强神色凝重:“我们秘密调查了李伟最近三个月的行踪和财务状况。发现三处疑点:第一,他上个月在省城买了一套商品房,全款两百四十万,但银行流水显示他个人账户只有八十万存款;第二,他妻子半年前辞去公职,开了一家茶楼,但生意冷淡,每月却有十几万进账;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我们监听了他的电话,发现他前天晚上和一个省城的号码通话二十七分钟。那个号码,就是之前联系过陆明的那个黑卡。”

周正帆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李伟,那个跟了自己五年、办事稳妥、自己亲自推荐到北山区任职的年轻人,真的卷入其中了?

“通话内容能还原吗?”

“技术部门正在努力,但对方用了加密通话,破解需要时间。”马国强说,“不过我们定位了通话时李伟的位置,他在‘云顶’会所。”

又是“云顶”。周正帆想起郑建国在那个会所被拍下的视频,想起那些触目惊心的交易画面。如果李伟也成了那里的常客,意味着什么?

“继续监控,但要小心,不要打草惊蛇。”周正帆说,“我要知道他见的是谁,谈的什么。”

离开公安局,周正帆回到市委时已经上午十点。于晓伟迎上来,神色焦急。

“周书记,省纪委赵主任在等您,说有急事。”

周正帆快步走进小会议室。赵东明坐在那里,面前放着一个档案袋,脸色不太好看。

“赵主任,什么事这么急?”

“周书记,您看看这个。”赵东明把档案袋推过来。

周正帆打开,里面是一封打印的举报信,举报省纪委工作组副处长吴天收受贿赂。和昨天于晓伟汇报的不同,这封信里附了更详细的材料:不仅有吃饭照片和转账记录,还有一段录音的音频文件二维码。

“这是今天早上直接寄到省纪委的,收件人写的是罗治国书记。”赵东明说,“寄件人匿名,但材料比昨天那份更全。更关键的是……”

他点了点档案袋里的另一份文件:“省纪委纪检干部监督室初步核实,那段录音是真的,内容是吴天和一个商人的谈话,明确提到可以为‘账册涉及人员’提供关照。”

周正帆眉头紧锁。如果这些材料属实,那吴天的问题就严重了。但时间点太巧,工作组进驻才第三天,就连续收到两波举报,而且证据越来越详实。

“吴天本人怎么说?”

“他否认,说这是诬陷。”赵东明说,“但按照规定,他已经不适合继续参与工作组的工作了。省纪委决定让他停职接受调查,今天下午就派人接他回去。”

“那工作组这边……”

“工作不能停。”赵东明说,“我已经向省纪委请示,从其他室抽调人手补充。但进度肯定会受影响,而且这件事对工作组其他同志的士气打击很大。”

周正帆明白。查别人的人,自己先被查了,这会让工作陷入被动。

“赵主任,市委全力支持工作组。需要什么配合,您尽管提。”

“谢谢周书记。”赵东明顿了顿,“不过有件事要提醒您。这两次举报,材料都很专业,时机把握也很准。我怀疑,对方对我们的工作节奏和人员构成很了解。”

内部有人泄密?周正帆心头一沉。昨天是陆明被袭击,今天是工作组干部被举报,明天还会有什么?

“我会加强内部管理。”周正帆说,“工作组这边,也请赵主任多费心。”

送走赵东明,周正帆独自在办公室坐了许久。窗外的秋阳明媚,但他的心情却像蒙上了一层阴霾。

对手的反击比他预想的更有章法,也更有力度。他们不再硬碰硬,而是选择从薄弱环节下手:袭击一线办案人员,举报工作组成员,威胁关键证人……每一步都打在要害上。

手机震动,是刘明辉发来的信息:“周书记,监理公司老板联系上了,他愿意谈,但有条件。”

周正帆回复:“什么条件?”

“他要我们保证不追究他公司的责任,还要给他办取保候审。”

周正帆冷笑。这老板倒是精明,知道自己的价值。

“答应他,但前提是他必须如实交代,并且交出所有原始资料。”

“明白。另外,他说当年指使他造假的人……不止一个。”

不止一个?周正帆立刻拨通电话:“什么意思?”

“他说项目指挥部、区建设局、甚至市里都有人打过招呼。”刘明辉声音压得很低,“他手里有个记录本,记了每次接触的时间、地点、人物。但他不敢带在身上,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地址给我,我让马局长派人去取。”

“他说必须他亲自去取,否则宁可毁了。”刘明辉说,“这个人很警惕,我担心有诈。”

周正帆沉思片刻:“安排一次见面,你亲自去,带两个信得过的人。地点选在公共场所,确保安全。”

“好。”

挂了电话,周正帆看看表,上午十一点半。他叫来于晓伟:“下午的行程调整一下。原定两点听取环保工作汇报,改到明天。我下午要去一趟北山。”

“可是周书记,下午三点您约了省发改委的同志……”

“让常务副市长接待。”周正帆说,“就说我有紧急公务。”

他必须亲自去见见这个监理公司老板。如果真如对方所说,当年参与造假的不止郑建国一人,那这条线可能牵出更大的鱼。

午饭匆匆扒了几口,周正帆就坐上车赶往北山。路上,他给马国强发了信息,让他安排便衣提前到约定地点布控。

约定地点在北山区的一家茶楼,不是李伟妻子开的那家,而是一家老字号。周正帆到的时候,刘明辉已经等在包间里。

“周书记,人还没到。”刘明辉说,“约的两点半,还有十五分钟。”

周正帆在靠里的位置坐下,这个角度既能看清门口,又不容易被外面的人看到。马国强安排的便衣已经就位,两个在楼下大厅,一个在对面的书店,还有一个在街角的车里。

两点二十五分,一个五十多岁、身材微胖的男人走进茶楼。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进门后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才跟着服务员上楼。

“就是他,监理公司老板,姓钱。”刘明辉低声说。

钱老板被领进包间,看到周正帆时明显愣了一下:“周……周书记?”

“坐。”周正帆示意,“钱老板,听说你有话要说。”

钱老板坐下,摘掉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张圆脸,额头上都是汗。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才开口:“周书记,刘书记,我说实话,但我有个要求。”

“你说。”

“我要保护。我说了之后,可能会有人找我麻烦。”钱老板说,“我在省城有套房子,我想带着家人过去住,你们得保证我们的安全。”

“可以。”周正帆说,“但前提是你说的都是实话,而且要把所有证据交出来。”

钱老板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复印件,原件我藏在别处。等我们安全到省城,我再告诉你们原件的地址。”

周正帆接过纸袋,里面是一个笔记本的复印件。他翻看几页,脸色渐渐凝重。

本子上记录了从2016年到2018年,钱老板与各方人员的接触情况。时间、地点、人物、谈话内容,甚至偶尔还记了对方的穿着和表情。涉及的人员包括:张海(六次)、郑建国(三次)、区建设局局长(四次)、市建设局副局长(两次)……还有一个名字让周正帆瞳孔收缩:李伟。

2017年5月3日,记录显示:李伟代表“上面”来沟通,要求加快监理报告进度,暗示“该放行的放行”。当时李伟还是周正帆的秘书。

“这个李伟……”周正帆指着记录。

钱老板看了一眼:“对,李秘书。他来的时候很客气,但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报告必须按时出,而且必须合格。我问如果真有问题怎么办,他说‘办法总比困难多’。”

周正帆合上笔记本,心里翻江倒海。李伟,自己曾经最信任的秘书,早在三年前就参与了这种事。而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周正帆问。

“还有……”钱老板犹豫了一下,“监理报告造假,其实只是小头。真正的大头,是项目资金的挪用。”

“怎么说?”

“按照合同,监理费是项目总投资的百分之一,大概二十三万。”钱老板说,“但实际上,我们公司收到的是六十九万,多出来的四十六万,要求我们以‘咨询费’的名义转给另一家公司。”

“哪家公司?”

“一个叫‘江城咨询’的公司,法人代表是郑小军。”钱老板说,“类似的操作,在整个项目里还有好几处。据我所知,最后被挪用的资金,可能超过项目总投资的百分之二十。”

百分之二十,就是四百六十万。周正帆握紧了拳头。

“你有证据吗?”

“有转账记录,但不在我这儿。”钱老板说,“当时经办的是我们公司的财务,她留了一手,把复印件都存起来了。她现在在省城,我可以联系她,但她也要保护。”

“可以。”周正帆说,“你现在就联系,让她把材料准备好。我们会安排人接应。”

钱老板打完电话,脸色放松了一些:“周书记,我都交代了。您答应我的……”

“放心,我说到做到。”周正帆对刘明辉说,“刘书记,你安排人,今天就把钱老板和家人送到省城,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马局长会派人保护。”

“好。”

送走钱老板,周正帆在包间里又坐了一会儿。窗外的街景很热闹,行人来来往往,但此刻在他眼里,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李伟的问题,必须处理了。但怎么处理?直接抓?证据还不够充分。先谈话?可能打草惊蛇。

更重要的是,李伟背后是谁?他说的“上面”,是指郑建国,还是另有其人?

手机震动,是马国强发来的信息:“周书记,李伟刚刚离开办公室,去了银行。我们的人跟着,发现他取了一大笔现金,二十万。”

取现金?在这个电子支付普及的时代,取这么多现金干什么?

周正帆回复:“继续跟,看他去见谁。”

半小时后,马国强又发来信息:“李伟去了江边,上了一艘游船。船上还有一个人,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但我们拍到了那人的背影,很像……省里的一位老领导。”

周正帆心头一震。省里的老领导?哪位?

照片很快发过来。虽然模糊,但那个背影、那个走路的姿态,周正帆太熟悉了——是省政协已经退休的吴副主席,吴老。

就是那个在林国栋账册里出现过、指纹留在林家老屋保险柜上的吴老。

他不是中风住院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江市的游船上?

周正帆立即拨通孙振涛的电话。

“孙书记,吴老现在在哪?”

“在省干部疗养院啊。”孙振涛说,“昨天我还派人去看过,躺在床上,话都说不清。怎么了?”

“我这边收到消息,他可能来江市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确定?”

“不确定,但有人看到很像他的人和李伟在江边见面。”周正帆说,“孙书记,吴老的病情……”

“我马上派人去疗养院核实。”孙振涛声音严肃,“正帆,如果吴老真的能下床活动,那我们之前得到的信息就有问题。你那边要小心,这个人在省里关系很深。”

挂了电话,周正帆感到一阵寒意。

吴老,郑建国,李伟……这些人之间,到底织了一张多大的网?

而自己,又撕开了这张网的多少?

(第一节完,约5500字)

## 第二节 内鬼浮现

省干部疗养院坐落在省城西郊的翠屏山脚下,环境清幽,戒备森严。下午四点,孙振涛的车驶入院门,直接开往三号疗养楼。

楼前的小花园里,几个老同志在晒太阳、下棋。看到孙振涛,有人点头致意,有人低头避开目光。

孙振涛径直上到三楼,推开308房间的门。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医疗仪器发出的轻微滴答声。吴老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闭着眼睛,鼻子里插着氧气管。一个护工坐在床边打盹,听到动静惊醒过来。

“孙书记……”

孙振涛摆摆手,走到床边。吴老脸色苍白,呼吸平稳,看起来确实在熟睡。但孙振涛注意到一个细节:吴老放在被子外的手,指甲修剪得很整齐,皮肤也很光滑,不像长期卧床的病人。

“吴老今天情况怎么样?”孙振涛问护工。

“还……还好。”护工有些紧张,“上午医生来看过,说病情稳定。”

“有人来探望吗?”

“没有。这几天都没人来。”

孙振涛盯着护工看了几秒,然后走到窗边。窗外是疗养院的后山,树木葱郁,一条小路蜿蜒通向深处。

“你出去一下,我跟吴老说几句话。”孙振涛说。

护工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了,轻轻带上门。

门关上的瞬间,床上的吴老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病人的浑浊,而是锐利、清醒。

“孙书记,好手段啊。”吴老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口齿清晰。

“吴老,您的病……好了?”孙振涛在床边椅子上坐下。

“时好时坏。”吴老笑了笑,“老了,身体不中用了。孙书记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吧?”

“来看看您。”孙振涛说,“另外,想请教一件事。您认识江市的李伟吗?”

吴老眼神闪烁了一下:“李伟?名字有点耳熟,但记不清了。怎么了?”

“他今天在江市江边,见了一个人。”孙振涛盯着吴老,“那个人,很像您。”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吴老闭上眼睛,又睁开:“孙书记,我中风后,记忆力很差,很多事情记不清了。如果你怀疑我什么,可以拿出证据。”

“证据会有的。”孙振涛站起身,“吴老,您好好休息。希望下次来看您,您还在床上躺着。”

他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听到身后吴老的声音:“孙振涛,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孙振涛没有回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护工还等在那里,脸色发白。孙振涛看了她一眼:“好好照顾吴老。他的病情有任何变化,立即向院里报告。”

“是……是。”

坐上车,孙振涛立即拨通周正帆的电话:“正帆,吴老确实在疗养院,但状态不对劲。我怀疑他在装病。你那边,李伟现在在哪?”

周正帆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游船靠岸后,李伟回了家。那个戴口罩的人坐另一辆车走了,我们的人跟丢了。”

“车牌呢?”

“套牌。”周正帆说,“但车型和之前监控里出现的那辆省城车一样。孙书记,吴老那边……”

“我会派人二十四小时监控。”孙振涛说,“正帆,李伟这条线很重要。他是连接郑建国、吴老,可能还有其他人的关键节点。你要想办法突破他。”

“我明白。但直接动他,可能惊动他背后的人。”

“那就用别的办法。”孙振涛说,“他不是取了一大笔现金吗?查这笔钱的用途。另外,他妻子的茶楼,他买的房子,都可以查。找到破绽,一击即中。”

“好。”

挂了电话,周正帆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城市华灯初上,一片繁华景象,但在这繁华之下,暗流汹涌。

李伟,这个自己一手培养的年轻人,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周正帆想起李伟刚给自己当秘书时的样子:大学毕业没多久,青涩,但勤快,眼里有光。那时候周正帆还是副市长,工作忙,李伟经常陪他加班到深夜,毫无怨言。

有一次周正帆感冒发烧,李伟守在医院一整夜,第二天眼睛都熬红了。周正帆说辛苦他了,他笑着说:“周市长,能跟着您工作,是我的福气。”

是什么改变了这个年轻人?是权力的诱惑?是金钱的腐蚀?还是从一开始,他就在伪装?

周正帆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必须面对这个现实。

晚上七点,周正帆没有回家,而是让司机开车去了一个老小区。这里住的都是市里的老同志,房子有些年头了,但环境清静。

他在一栋单元楼前下车,上到五楼,敲响了一扇门。

开门的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看到周正帆愣了一下:“周书记?您怎么来了?”

“王老师,我来看看您和李叔叔。”周正帆说。

老太太是李伟的母亲,退休的小学教师。李伟的父亲早逝,母亲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周正帆以前逢年过节都会来看看,但李伟调走后,来得少了。

“快请进,快请进。”王老师忙把周正帆让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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