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黎明前的暗战(1/2)
## 第一节 工作组的进驻
凌晨四点半,市委招待所三楼会议室灯火通明。
省纪委副书记孙振涛坐在会议桌主位,面前摊开着沈默留下的文件袋里的材料。他的脸色在日光灯下显得格外凝重,眼镜片后的眼睛因为连续熬夜布满血丝,但目光依然锐利如鹰。
会议桌两侧坐着工作组的核心成员:省纪委第八纪检监察室主任赵青、省公安厅经侦局副局长王剑锋,以及三名从全省抽调的精干办案人员。周正帆坐在孙振涛右手边,他是唯一的地方干部参会者。
“材料大家都看过了。”孙振涛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凌晨格外清晰,“沈默同志用生命换来的这些证据,揭露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腐败网络。关鹏已经被控制,正在审讯。但我们的目标不是他,而是他背后的人。”
赵青推了推眼镜:“孙书记,从现有证据链看,关鹏作为市委书记秘书,确实有条件接触到大量核心信息,也有能力影响某些决策。但他一个人,恐怕撑不起这么庞大的网络。”
“你的意思是?”孙振涛问。
“我的意思是,‘老师’可能另有其人。关鹏或许只是一个重要的联络节点,甚至是‘老师’的代理人之一。”赵青翻看着材料,“沈默在信中提到,三个姓氏‘关、花、贾’中,有一个是‘老师’最得力的助手。如果关鹏姓关,那他就可能是这个人。但‘老师’本人,可能姓花,或者姓贾,也可能根本不在这三个姓氏里。”
王剑锋接过话:“我同意赵主任的分析。从吴家这些年涉及的项目看,他们需要打通的不只是市一级的关系。有些省级审批、资金拨付、政策扶持,不是市委书记秘书这个级别能搞定的。”
周正帆静静听着。他想起郑向东上午的谈话,想起那些欲言又止的暗示,想起关鹏那张总是挂着谦逊笑容的脸。如果关鹏真的是内鬼,那郑向东知情吗?如果知情,他参与了多少?如果不知情,他为何要劝自己“放一放”?
这些问题像无数根针,扎在他的脑海里。
“正帆同志,”孙振涛看向他,“你是江市的市长,对这里的情况最熟悉。谈谈你的看法。”
周正帆坐直身体:“孙书记,各位领导,我认为当前最紧迫的任务有三件。第一,深挖关鹏的口供,弄清楚他的上下线关系网;第二,加快对陈明的审讯,他是目前唯一被控制的副厅级干部,知道的内幕最多;第三,保护关键证人,特别是林峰和沈默的母亲,防止对方狗急跳墙。”
他顿了顿:“另外,我建议工作组立即接管四号码头地下密室的调查工作。沈默留下的线索显示那里藏有重要证据,但我们之前因为怕打草惊蛇,一直没敢强行破拆。现在关鹏已经被控制,可以行动了。”
孙振涛与赵青、王剑锋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点头:“同意。剑锋同志,你负责四号码头的行动,调集专业力量和设备,天亮前完成部署,上午十点准时破拆。赵青同志,你负责审讯关鹏和陈明,我亲自坐镇。正帆同志,你回去正常工作,稳住江市的局面,同时配合工作组的调查。”
“明白。”三人同时回答。
会议结束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周正帆走出招待所,清晨的冷风让他精神一振。坐进车里,他没有立即让司机开车,而是透过车窗看着这座渐渐苏醒的城市。
市政府大院就在两条街外,此刻还安静地矗立在晨曦中。那里有他的办公室,有他治理了三年的城市的心脏。但今天,当他再次走进那个大院时,一切都将不同。
关鹏被控制的消息,很快就会通过各种渠道传开。郑向东会有什么反应?其他可能牵涉其中的人会有什么动作?那些还在观望的干部会如何选择?
“市长,回办公室吗?”司机问。
“回。”周正帆收回目光,“开慢点,我想看看早上的江市。”
车子缓缓驶出招待所。街道上已经有了早起的人:环卫工人在清扫路面,早餐摊开始生火,送报员骑着电动车穿梭在街巷。这些都是最普通的生活场景,但在周正帆眼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珍贵。
他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让这样的普通生活能够继续吗?不就是为了让这些早起劳作的人们,能够在一个公平、正义的环境里,靠自己的努力过上更好的生活吗?
手机震动了。是张正华发来的加密信息:“市长,关鹏控制得很顺利,目前关押在城东的备用办案点。省纪委的审讯专家已经到位,马上开始审讯。另外,马国强那边有消息,王磊的妻子找到了。”
周正帆精神一振:“人在哪?”
“在青峰县山区的另一个村子里,是她一个远房亲戚家。她一个人,王磊不在。她说王磊昨天把她送到那里,给了她一些钱,说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但到现在都没消息。”
“问出王磊可能去哪了吗?”
“她说不知道,但提到王磊临走前打了个电话,好像提到了‘码头’和‘货’。具体内容她没听清。”
码头……货……周正帆心里一动。王磊昨天寄往深圳的包裹,会不会就是所谓的“货”?但他为什么又要去码头?难道除了邮寄,他还有别的渠道?
“继续审问,重点问王磊的社会关系、常去的地方、可能藏身的地点。另外,查王磊最近三个月的通讯记录,特别是和码头、货运、物流相关的联系人。”
“明白。市长,还有件事……郑书记的办公室刚才来电话,问您今天上午的安排,说郑书记想约您九点半见面。”
该来的还是来了。周正帆看着手机屏幕,思考了几秒钟:“回复郑书记办公室,我九点半准时到。就说我要汇报省纪委工作组进驻的情况。”
这是最好的借口。省纪委工作组进驻,作为市长,向市委书记汇报,合情合理。至于汇报什么、汇报多少,就要看情况而定了。
车子驶入市政府大院时,刚好七点。周正帆下车,看到办公楼里已经有不少窗户亮起了灯。这些早到的干部里,有多少人昨晚辗转难眠?有多少人今天早上在小心翼翼地观察风向?
他挺直腰板,迈步走进办公楼。走廊里遇到几个早到的处长,都恭敬地打招呼:“市长早。”“周市长。”
他一一颔首回应,脚步不停。经过常务副市长办公室时,门关着,但里面有灯光透出来。李副市长今天来得特别早。
回到办公室,于晓伟已经在了,正在整理今天的文件。“市长,早餐给您准备好了。今天上午的日程:八点半,听取安全生产排查工作组汇报;九点半,见郑书记;十点半,接待省发改委调研组;下午两点,市政府党组会议……”
“省发改委调研组让刘副市长接待。”周正帆打断他,“十点半我要去四号码头,现场指挥破拆行动。”
于晓伟愣了一下:“四号码头?市长,那边很偏僻,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郑书记昨天下午特意交代,说四号码头那片地有历史遗留问题,处理起来要慎重,建议等市委研究后再行动。”于晓伟小心翼翼地说。
周正帆看了他一眼:“郑书记什么时候交代的?”
“昨天下午四点左右,郑书记的秘书关鹏亲自来办公室说的。当时您不在,我就记下来了。”
关鹏……周正帆心里冷笑。昨天下午四点,正是他和郑向东谈话后不久。关鹏来传这个话,是郑向东本人的意思,还是关鹏假传圣旨?
“知道了。”周正帆没有多说,“按我的安排调整日程。另外,通知张正华、马国强,八点到我办公室开个小会。”
“好的。”
于晓伟离开后,周正帆走到窗前。天已经完全亮了,阳光洒在市政府大院的草坪上,几个后勤工人在修剪绿化带。这一切看起来那么平静,那么正常。
但他知道,在这平静的表象下,暗流已经汹涌到了极点。
八点整,张正华和马国强准时到达。三人关上门,在办公室的小会议区坐下。
“关鹏的审讯有进展吗?”周正帆问。
张正华摇头:“才开始一个小时,他什么都不说,只反复强调自己是无辜的,要求见郑书记。省纪委的专家很有经验,但需要时间。”
“陈明那边呢?”
“更顽固。”马国强说,“他承认收过吴家的钱,但一口咬定是‘正常的业务往来’‘咨询费用’。对于‘老师’和腐败网络,他矢口否认,说根本不知道。审讯专家判断,他是在拖延时间,等外面的人救他。”
周正帆点点头,这在他的预料之中。“王磊的妻子那边,问出什么新线索?”
“有。”马国强拿出一份笔录,“王磊的妻子说,王磊最近半年经常晚归,说是加班,但她怀疑不是。有一次她洗衣服时,在王磊口袋里发现一张名片,上面写的是‘鑫海货运公司’,还有一个电话号码。她当时没在意,现在想起来,觉得可能有问题。”
“鑫海货运公司……”周正帆想起沈默地图上的第七个点位:码头。“查这家公司。”
“已经查了。”马国强说,“鑫海货运公司注册在江市港口区,主要做内河航运和货运代理。法人代表叫刘鑫,四十五岁,是港口区本地人。但更关键的是,这家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是吴氏集团控股的一家投资公司。”
又和吴家有关。周正帆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王磊昨天寄往深圳的包裹,是通过什么渠道?”
“普通邮政快递。”马国强说,“但我们也查了鑫海货运公司的物流记录,发现他们昨天下午有一批货发往深圳,走的是水路,今天早上应该能到。收货方是深圳一家贸易公司,叫‘华贸进出口’,注册法人是……一个香港人。”
水路……码头……周正帆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王磊会不会没走陆路?他会不会通过货运公司的船离开?”
张正华和马国强同时抬头。
“完全有可能。”马国强迅速反应过来,“如果王磊和鑫海货运公司有联系,他完全可以通过货船偷渡出去。内河货运检查相对宽松,而且船上有地方藏人。”
“立刻查!”周正帆站起身,“查鑫海货运公司昨天下午出发的所有船只,查它们的航线、目的地、船员名单。同时通知沿江各市公安机关,协助拦截检查。”
“明白!”马国强立刻拿出手机开始布置。
张正华补充道:“市长,如果王磊真的在船上,那说明他已经知道自己暴露了,正在逃亡。他手里肯定有重要东西,否则不会这么急着跑。”
“所以要截住他。”周正帆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可能是打开整个网络的关键钥匙。”
八点二十五分,安全生产排查工作组的五位负责人准时到达。周正帆让张正华和马国强先离开,自己接待了工作组。
汇报进行得很顺利。工作组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的任务,梳理了近五年江市所有的安全生产监管记录,初步发现了三十七个问题线索。其中二十一个涉及监管不到位,九个涉及事故处理不规范,七个涉及可能存在的利益输送。
“问题线索已经分类整理,下一步就是实地核查。”安监局局长赵建国汇报说,“但我们遇到了一个困难——有些企业和单位不配合,以各种理由拒绝提供完整资料,或者拖延时间。”
周正帆看着汇报材料:“哪几家最不配合?”
“主要是三家化工企业、两家建筑公司,还有……”赵建国顿了顿,“市城投公司下属的一家物流企业。”
“城投公司?”周正帆皱眉,“哪家物流企业?”
“鑫海货运公司。”
又是鑫海货运。周正帆的眼神冷了下来。“这家公司为什么不配合?”
“他们说是商业机密,不能提供完整的运输记录和客户信息。我们要求依法检查,他们就各种推诿,甚至说要向市委反映情况。”
向市委反映情况……周正帆想起关鹏昨天下午的传话。这中间有没有联系?
“依法办事。”周正帆说得斩钉截铁,“如果鑫海货运公司再不配合,就让市场监管局、税务局、海关联合执法。一家物流企业,有什么商业机密是不能让监管部门知道的?除非,他们心里有鬼。”
赵建国点头:“好的,我们马上安排联合执法。”
“记住,”周正帆补充道,“所有执法行动都要有完整的法律依据和程序记录。我们要的是证据,不是冲突。”
汇报结束后,已经是九点二十。周正帆简单整理了一下文件,对于晓伟说:“我去见郑书记。十点半的四号码头行动照常进行,让马国强做好准备。”
“市长,您一个人去吗?”于晓伟有些担心。
“一个人。”周正帆拿起外套,“有些话,人多了反而不好说。”
走出办公室时,他的步伐坚定而沉稳。这场与市委书记的谈话,将决定很多事情的走向。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坚持自己该坚持的。
## 第二节 市委书记的摊牌
郑向东的办公室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今天他泡的是普洱,深红色的茶汤在白瓷杯里微微晃动。
周正帆在沙发上坐下,接过郑向东递来的茶杯。“郑书记,您找我?”
“先喝茶。”郑向东没有直接回答,自己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正帆啊,我们搭班子三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我觉得有些话必须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周正帆放下茶杯,静静地等着。
郑向东看着他,眼神复杂:“省纪委工作组进驻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孙振涛书记早上给我打过电话,说是例行检查,配合事故调查。但我知道,没那么简单。”
他顿了顿,继续道:“关鹏被带走,我也知道了。我的秘书,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省纪委控制,这说明什么?说明工作组的目标,可能不只是关鹏。”
话说到这里,已经非常直白了。周正帆没有回避,迎上郑向东的目光:“郑书记,关鹏的问题,省纪委会依法依规调查清楚。如果他是清白的,组织会还他清白;如果他确实有问题,那谁也保不了他。”
“问题就在这里。”郑向东叹了口气,“关鹏跟了我六年,我一直认为他是个踏实肯干的年轻人。如果他真有问题,那我这个市委书记,也有失察之责。但是正帆……”
他身体前倾,压低声音:“你能不能告诉我,工作组到底在查什么?或者说,你到底在查什么?”
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钟。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明暗相间的条纹。
周正帆缓缓开口:“郑书记,我在查金光化工事故的真相,在查事故暴露出来的深层次问题。这您都知道。”
“只是这样吗?”郑向东盯着他,“那为什么查到了四号码头?为什么查到了十年前的工程档案?为什么查到了已经退休甚至去世的老干部?正帆,你查的已经不是一起事故,而是一段历史,一张网。”
“如果那段历史、那张网,正是导致事故发生的根源呢?”周正帆反问,“如果某些人因为过去的某些勾当,所以现在要掩盖真相、阻挠调查呢?”
郑向东的脸色变了变。“你指谁?”
“我指所有试图干扰调查的人。”周正帆说,“不管他是谁,不管他职位多高,只要他做了不该做的事,就要承担该承担的后果。”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许久,郑向东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正帆,你知道在官场,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请郑书记指教。”
“是分寸。”郑向东睁开眼,“什么该查,什么不该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现在做,什么该以后做。把握不好分寸,好事也会变成坏事。”
“那郑书记认为,我现在查的,是越界了吗?”
“不是越界,是过界。”郑向东说,“事故调查,查企业、查监管部门、查直接责任人,这是你的职责。但你现在查的,已经超出了事故本身。你在挖一些陈年旧账,在动一些盘根错节的关系。这已经不是在查事故,而是在……捅马蜂窝。”
周正帆笑了,但那笑容里没有温度:“郑书记,如果那个马蜂窝里藏的是毒虫,是危害整座城市健康的毒虫,那该不该捅?”
“该捅,但要看怎么捅,什么时候捅。”郑向东说,“你现在这样蛮干,只会让毒虫四散飞逃,甚至可能反噬你自己。为什么不徐徐图之?为什么不从长计议?”
“因为来不及了。”周正帆站起身,走到窗前,“郑书记,您知道沈默是怎么死的吗?是被灭口的。您知道魏长明是怎么死的吗?是被谋杀的。您知道云建国是怎么死的吗?也是被谋杀的。这些人,都是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所以被灭口了。”
他转过身,看着郑向东:“如果我现在不查,如果我现在停下来,还会有更多的人被灭口,更多的真相被掩盖。等到毒虫把整座城市都蛀空了,我们再想捅马蜂窝,就晚了。”
郑向东沉默地看着他,眼神里有无奈,有忧虑,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正帆,我最后问你一次。”郑向东的声音很轻,“你能不能停下来?哪怕只是暂时停下来,等这阵风头过了,再从长计议?”
周正帆摇头:“不能。”
“即使这可能毁掉你的政治前途?即使这可能危及你的家人安全?”
“不能。”周正帆说得斩钉截铁,“有些事,明知道会付出代价,也必须做。这是我的选择。”
郑向东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坚持,那我也不再多说。但作为市委书记,我必须为全市的大局负责。从今天起,你的调查工作,必须完全在省纪委工作组的框架内进行,不能再动用市里的资源擅自行动。这是组织纪律。”
这话说得很重,几乎是正式的限制令。但周正帆并不意外。“我服从组织决定。”
“还有,”郑向东继续说,“四号码头的行动,我建议暂缓。那里涉及历史遗留问题,需要市委常委会研究后再决定如何处理。”
“恐怕来不及了。”周正帆看了看表,“省纪委工作组已经部署完毕,十点半准时行动。这是工作组的决定,我无权更改。”
郑向东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正帆,你这是在逼我。”
“郑书记,我是在做我该做的事。”周正帆平静地说,“如果您觉得我做得不对,可以向省委反映,可以批评我,甚至可以建议调整我的工作。但在组织做出正式决定之前,我会继续履行我的职责。”
谈话到此已经无法继续。两人都明白,他们站在了不同的立场上,选择了不同的道路。
周正帆离开时,郑向东没有起身相送,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茶杯里渐渐冷却的茶汤,眼神深邃难测。
回到办公室,已经是十点十分。于晓伟迎上来,脸色有些紧张:“市长,马局那边来电话,说四号码头周边发现可疑人员,可能有人盯梢。问行动要不要继续?”
“继续。”周正帆毫不犹豫,“告诉马国强,按照原计划进行。省公安厅的王剑锋副局长在现场指挥,他会处理所有突发情况。”
“好的。还有,省发改委调研组那边,刘副市长已经去接待了。但调研组组长提出,想下午见见您,说有些情况想直接向市长了解。”
“可以,安排下午三点。”周正帆说,“另外,通知张正华,让他把安全生产排查工作组的阶段性报告整理出来,下午我要看。”
“明白。”
十点二十五分,周正帆坐车前往四号码头。路上,他接到了孙振涛的电话。
“正帆,和郑书记谈得怎么样?”
“该说的都说了。”周正帆简单汇报了谈话内容,“郑书记要求我停止擅自调查,四号码头行动也建议暂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老郑这是……在划清界限啊。也好,这样对我们、对他,都是一种保护。”
“孙书记,郑书记他……真的没问题吗?”周正帆终于问出了这个压在心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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