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权重之心（2/2）

隐心者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他显然也感受到了这股压力，却没有退后一步。那种本能的坚持，本身就成为了影序无法忽略的新变量。

“原来不是我不重要。”他喃喃道，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陌生的震动，“是世界……不知道怎么用我。”

江枝听见这句话，心口猛地一缩。

这一瞬间，她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所谓的“权重”，从来都不是能力、贡献或效率的简单衡量，而是世界愿不愿意为一个存在，留出位置。

暗纹终于发生了变化。

不是消失，而是重组。

那条原本悬在空中的暗纹开始分裂出更细小的结构，像是在为新的判断路径腾出空间。影序并未否定自己的逻辑，却第一次在底层记录了一条补充条件：

——当变量不可拆分时，整体权重需重新评估。

初的光影猛地亮了一瞬，又迅速收敛。“它记录下来了。”

“记录什么？”萧砚问。

“记录了一个此前不存在的事实。”初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波动，“关系本身，可以成为稳定因子。”

这并不是心序的胜利宣言，而是影序的逻辑第一次出现裂缝。不是崩坏，而是被迫承认自身的不完备。

暗纹缓缓退回心坛底层，没有再继续压制那名隐心者。对方站在原地，明显感觉到那层无形的壳松动了一些。他抬头看向江枝，眼神里第一次不再是惶惑，而是某种迟来的确认。

“谢谢。”他说。

江枝摇了摇头。“不是谢我。”

“是世界，终于慢了一步。”

影序没有再发声。它像是完成了一次无法回避的修正，转而继续运行。心坛的心光开始恢复流动，虽然比过去多了一分谨慎，却也不再持续下压。

萧砚这才缓缓放松识线，走到江枝身旁。“你刚才，把自己彻底押进去了。”

“我知道。”江枝的声音有些疲惫，却很平静。

“如果影序判断失败，你可能会被一并降权。”萧砚盯着她。

江枝抬头看向天空，那里的光影正在重新分层，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至少证明了一件事。”

“什么？”

“世界不是只靠最优解活着的。”

她转身，看了一眼心界中那些仍在不安中调整的人们，又望向影界方向那片深色的秩序之海，心中前所未有地清楚——

这一刻，并不是胜利。

只是世界第一次，在“效率”之外，记住了“人”。

而她，也终于确认了一件事：

自己存在于两序之间的意义，并不是调和或裁决，而是——让被忽略的心，无法被继续忽略。

这，才是权重真正改变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