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心渊回响（2/2）

焰火燃烧，却再无温度。

江枝的手在颤抖，

她的每一滴汗，都化作碎焰坠入海中。

每一滴碎焰，

都映出那模糊的、正在脉动的第三心影。

——

萧砚的境况也愈发恶化。

律网被撕裂，符文自我重组。

他所有试图维持“秩序”的笔线，

都被那回声改写成新的形式。

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书——

字与字之间没有间隙，

句与句之间没有断点。

整幅律文，

仿佛是一颗正在跳动的“心经”。

萧砚凝视片刻，忽然意识到：

这不是文字。

这是第三心在重写整个梦界的频律。

“它要让梦与律，再次归于一。”

“但不是平衡，而是吞噬。”

他猛然拔出灰笔，

整片律渊震荡。

灰潮翻滚，笔锋断裂成数百碎片，

被他强行化作新的“逆律阵”。

灰光逆流而上，

萧砚对着天穹低喝：

“若你要共鸣——就先吞下我的意志！”

灰阵爆发，

光与焰在半空交汇。

江枝抬头的那一刻，

梦海的天顶裂开一道光痕，

梦与律的两股力量在空中重叠。

第三心的回声因此短暂中断，

但仅仅数息之后，

整个梦界同时发出一声低鸣——

“你们，无法拒绝我。”

——

梦民与衡息者同时痛呼。

他们的心息同时紊乱，

数万道光线从他们的胸口迸出，

化作丝线连接天幕。

天幕中央，第三心再度浮现。

它比之前更大，

心光缓缓跳动，每一次搏动都带动天地震颤。

焰潮与律海被它一齐吸入，

如同潮汐被吞没的河口。

江枝与萧砚并肩而立，

焰与灰同时升腾。

江枝低声：“它在重组梦界。”

萧砚目光冷冽：“不，它在重写我们。”

他们对视。

焰光与律光在中空交织成一条闪电，

贯穿了整个心界。

第三心微微停顿，

似乎第一次——感到了阻力。

但它随即发出更深的一声回响。

那声响并非来自外界，

而是直接震入每一个梦民、每一个衡息者的脑海。

他们同时听见一个词：

“回——归。”

——

风再次静止。

梦海冻结，律渊凝固。

天地的色彩全数被抽空，只剩灰白与深红交替的脉动。

江枝抬手，

指尖的火焰在这灰白之中显得极其微弱。

她望向远处，

第三心正如星辰般脉动，

其每一次跳动，

都在复制着她的梦、萧砚的律，

乃至整个心界的记忆。

它在制造——一个新的梦界。

一个没有个体意识、

没有差异与情感的“完美心界”。

江枝低声道：“那不是梦。那是……心的坟墓。”

萧砚微微颔首，

“所以，我们要在它完全醒来之前——毁掉它。”

焰光再燃，律笔再举。

梦与律最后一次并肩，

向着那渊底的第三心——同时出手。

天穹轰鸣，梦界震裂。

心渊的光骤然坍塌，

第三心的最后一声低吟，

在空气中缓缓散开：

“梦……律……终将一息。”

风息彻底消散，

心界归于死寂。

然而在这片静默的尽头，

江枝与萧砚都清楚地听见——

极深极远处，

一声更低、更古老的心音。

那声音轻到几乎无法分辨，

却在他们心中久久回荡：

“第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