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现全貌,红衣缢亡影(上)(2/2)

做完这个动作,她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梳妆台。

每一步都走得很慢,鞋底蹭过木地板,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寂静的阁楼里格外清晰。

她停在梳妆台旁,视线落在那支断口红上,停顿了足足有十几秒,才缓缓伸出手,指尖先是轻轻碰了碰口红的铁皮外壳,然后才攥住它,慢慢拧开盖子——

断口处的膏体已经发硬,边缘沾着点灰尘,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艳色。

她没有对着蒙尘的镜子涂抹,而是转过身,快步走到靠墙的木桌前。

木桌上平摊着一张照片,正是苏砚手里这张的原版,照片的边角已经微微卷起,右下角的影缝符号用墨笔画得清晰,边缘还带着点晕开的墨渍,像是画的时候手在发抖。

她握着口红,笔尖对着符号旁边的空白处,慢慢画了个圈——

圈画得很慢,力道却很重,口红的膏体嵌进相纸的纹理里,留下一道深艳的痕迹,像是给那个冰冷的符号套上了个滚烫的枷锁。

画到最后一笔时,她的手顿了顿,笔尖在相纸上多压了两秒,才缓缓抬起手,将口红轻轻放在照片旁边,摆放的角度,刚好对着木梁的方向。

“该走了。”

她轻声说,声音很轻,却像一根细针,精准地扎进苏砚的耳朵里。

没有哭腔,没有怨恨,只有一种耗尽了所有力气的疲惫,像燃到尽头的烛芯,连最后一点跳动的微光都要熄灭了。

她抬起手,轻轻理了理胸前的红衣,将别歪的珍珠发饰扶正,然后一步一步走向那根悬在梁上的麻绳。

她走到矮凳旁,弯腰将凳子往木梁正下方挪了挪,确保自己站上去后,刚好能碰到麻绳。

凳子被挪动时,凳脚蹭过地板,发出“吱呀”的响声,裂缝里的木屑掉下来,落在地板上,滚到她的脚边。

她深吸了口气,踏上凳子,双脚稳稳地站在凳面上,凳面因为受力,裂缝又扩大了一点,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她抬起头,看着悬在眼前的麻绳,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伸出手,指尖刚要碰到麻绳的瞬间——

阁楼的门突然被“砰”地撞开!

门板重重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落在她的红衣上,像撒了一把细雪。

一个男人冲了进来,他穿着件深灰色的短褂,袖口磨破了边,露出里面的粗布衬里;

额角渗着血,血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下巴上,又落在胸前的短褂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子;

发间沾着泥土和草屑,显然是一路狂奔过来的;

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块巴掌大的金属牌,金属牌是黄铜做的,边缘泛着冷光,牌面上的影缝符号刻得很深,刻痕里藏着点黑垢,像是常年被人握在手里摩挲的结果。

“阿苑!别碰它!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