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我好心疼你啊(1/2)

inwo演唱会进入最后48小时倒计时。京城“星河世纪馆”如同一艘即将起航的巨舰,每个角落都弥漫着紧绷的、蓄势待发的气息。

凌晨的日程精确到秒,排练、走位、技术调试……她像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用近乎严苛的专业态度要求着自己和团队。

她是所有人的定心丸,是风暴眼中的绝对冷静。

然而,在这钢铁般的外壳之下,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颗心并非全然死寂。

自那天清晨在医院外与宋清安短暂而剧烈的对视后,某种被强行冰封了八年的东西,正在悄然松动。

宋清安那双盛满了震惊、痛苦和绝望泪水的眼睛,像一枚烙印,灼烧着她的记忆,让她在偶尔独处的间隙,会不受控制地失神。

也正是在这高度紧张的时刻,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通过沈柠,递来了想要见面的请求。

是宋清安。

她没有直接联系凌晨,而是拨通了沈柠的电话。电话里,她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沙哑,但语气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孤注一掷的平静。

“沈老师(因为沈柠只比她大十岁,叫阿姨不太好,叫姐又跟凌晨差了辈分,所以就叫沈老师),是我,清安。”她顿了顿,仿佛在积蓄勇气,“我知道……晨晨现在很忙,非常重要的时候。我不该打扰她。但是……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说,我恐怕……再也没有勇气,也没有机会了。”

“我就在京城。不需要她特意安排时间,哪怕……只有五分钟。在她排练的间隙,或者任何一个她觉得方便的时候,让我见她一面。就一面,说几句话就好。”

沈柠握着电话,听着那头传来的、带着细微颤抖却异常坚定的声音,心中百感交集。

她了解自己的女儿,也多少能猜到宋清安这八年的不易。

她没有立刻答应,只是温和地说:“清安,你别急,我先问问晨晨。”

当沈柠在排练间隙,避开其他人,将宋清安的请求转达给凌晨时,凌晨正在擦拭她那把定制的吉他(偶尔她会用提琴寻找一些钢琴之外的音乐灵感)。

她的动作,在听到“宋清安”三个字时,几不可查地停顿了一瞬。

“她说……有些话,必须现在说。”沈柠看着女儿擦拭琴弓时微微停顿的手指,轻声转达,“不需要特意安排,哪怕几分钟……在你方便的时候。”

凌晨沉默着,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琴上细腻的木质纹理。

脑海中闪过八年前那个雨夜,宋清安崩溃的哭喊,以及那句将她打入冰窖的“宋阿姨”(虽然是自己说的)。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传来熟悉的、细密的刺痛。

但紧接着,医院外宋清安追车时那撕心裂肺的呼喊、瘫软在地的绝望身影,又覆盖了上来。

两种画面交织,让她呼吸微微一窒。

“演唱会前一晚,彩排后。”她最终开口,声音听不出波澜,“就在这里。”

她选择了排练室。这个充满音乐、汗水和团队气息的地方,能给她一种置身“战场”的安全感,让她能更好地武装自己。

演唱会前夜。晚上十一点。

最后一次全要素彩排刚刚落下帷幕,喧嚣褪去,偌大的场馆陷入一种战后般的寂静与空旷。工作人员在进行最后的设备检查,零星的声响在巨大的空间里回荡,更显寂寥。

凌晨没有立刻离开。

她独自坐在舞台边缘的暗处,背对着空旷的观众席,手里拿着一瓶水,却没有喝。汗水浸湿了她的额发,训练服紧贴着背脊,勾勒出清晰而疲惫的线条。

她微微仰着头,闭着眼,仿佛在消化刚才音乐中倾泻而出的所有情绪,又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见面积蓄力量。

脚步声,轻轻地,带着显而易见的迟疑,在空旷的地板上响起,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凌晨没有立刻回头。

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小心翼翼,又带着难以言喻的重量,落在她的背上。

“凌晨……” 宋清安的声音响起,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凌晨缓缓睁开眼,深吸了一口气,才转过身。

宋清安就站在几步开外,穿着一件素色的长款羊绒大衣,身形在空旷的场馆里显得格外单薄。

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底带着疲惫的青影,但眼神却不再像上次那样慌乱绝望,而是沉淀下了一种复杂的、混合着紧张、决心,以及一种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深沉的痛惜。

她看着凌晨,看着她在昏暗光线下依旧锐利却难掩疲惫的眉眼,看着她被汗水濡湿的鬓角,看着她坐在高处、仿佛与这凡尘俗世格格不入的孤独姿态,心脏像是被无数细针同时刺中,密密麻麻地疼。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排练室里残留的音乐余韵似乎还在空气中振动,与两人之间无声涌动的情绪形成奇异的共鸣。

最终还是宋清安先败下阵来。

她承受不住凌晨那过于平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注视。

那目光让她无所遁形,让她八年来所有自我构筑的防御都显得可笑而脆弱。

她低下头,泪水瞬间涌了上来,不受控制地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她没有像上次那样嘶声哭喊,只是无声地流着泪,肩膀微微颤抖,那压抑的、无声的哭泣,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让人心碎。

“对不起……” 她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凌晨……对不起……”

这句话,在她心里重复了八年,此刻说出来,却依旧沉重得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八年前……那个雨夜……我对你说的那些话……” 她抬起泪眼,努力想看清凌晨的表情,视线却一片模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只是害怕……”

她颤抖着,试图解释那困扰了她八年的梦魇:“艾琳娜出事……我觉得都是我的错……我觉得自己是个灾星……所有靠近我、对我好的人……都会被我拖累……都会遭遇不幸……妈妈是……姐姐是……艾琳娜也是……”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痛苦的深渊里捞出来的:“我害怕……我害怕你也会……所以我推开你……用最伤人的方式……我以为那样就能保护你……我以为那样你就安全了……”

她看着凌晨依旧平静无波的脸,心中的绝望几乎要将她吞噬:“我知道……我知道这很愚蠢……很自私……可是……我当时……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看着你爬阳台……我吓得心脏都要停了……我满脑子都是……如果你因为我出了事……我……”

她泣不成声,后面的话语被哽咽打断。

而一直沉默的凌晨,在听到“爬阳台”三个字时,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节猛地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那个雨夜的画面,如同被按下了重播键,清晰地在她脑海中闪现——冰冷的雨水,湿滑的边缘,令人眩晕的高度,心脏擂鼓般的跳动,以及……推开阳台门后,看到宋清安蜷缩在沙发上、那仿佛失去所有生气的模样时,那瞬间涌起的、灭顶的担忧和恐惧。

然后,是那些如同冰锥般刺向她的话。

“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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