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拜师(1/2)

陈忌并不难找,如果你知道去哪里找的话。

他就像都市传说里的影子,游离在正常社会的边缘。

毫不犹豫地,跟沈柠确定完,不顾时针指向二的时钟,凌晨立马就出了门。

她根据记忆中父亲偶尔提及的零星信息,找到了城西一条散发着潮湿霉味和垃圾腐败气息的暗巷深处,一个连招牌都没有的铁皮屋前。

门上只有一个模糊的、像是用指甲划出来的怪异符号。

凌晨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的铁门。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角落里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晕。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混合气味,有金属的冷冽,有草药的苦涩,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一个高大的身影几乎完全隐没在阴影里,只能看到他穿着一身漆黑的作战服,勾勒出精悍而充满爆发力的轮廓。

他脸上戴着半张诡异的金属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一双在昏暗中亮得惊人的、如同野兽般的眼睛。

“哟。”一个带着几分慵懒、几分邪气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像是金属摩擦,“这不是凌家的小丫头吗?怎么,凌峰那傻子不在了,想起你陈叔叔了?”

凌晨的心脏因为他的直接和那声“傻子”而微微抽痛,但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走上前,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恭敬地,却又不卑不亢地行了一个晚辈礼:“陈叔叔。”

陈忌从阴影里缓缓走了出来,灯光照亮了他下半张脸那似笑非笑的弧度,和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审视与……兴味。

他绕着凌晨走了一圈,目光像冰冷的刀锋,刮过她的全身。

“啧啧,早产儿,细胳膊细腿,钢琴弹得不错,脑子也够用,可惜……”他拖长了语调,带着戏谑,“不是块当兵的料。怎么,想来求我走后门,进鹰部?”

凌晨抬起头,直视着他那双令人心悸的眼睛:“是。我想拜您为师,请您教我,让我进入鹰部。”

“拜我为师?”陈忌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铁皮屋里回荡,带着一种神经质的癫狂。

“小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一个怪物,一个连老鼠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玩意儿。跟我学?学什么?学怎么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学怎么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像耗子一样活着?”

他的话语充满了自嘲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戾气。

但凌晨没有退缩,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清澈而坚定:“我知道陈叔叔不是怪物。爸爸说过,您是值得托付后背的兄弟。”

提到凌峰,陈忌的眼神几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但那抹异样很快被更深的邪气覆盖。

“凌峰?那个傻子……”他嗤笑一声,突然凑近凌晨,冰冷的面具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与恐吓,“小丫头,想当我徒弟?可以啊。先让我看看你的胆子。看到那边笼子里的东西了吗?”他指向墙角一个被黑布罩着的笼子。

凌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陈忌猛地掀开黑布!

笼子里,盘踞着一条色彩斑斓、三角头、吐着猩红信子的毒蛇,一双冰冷的竖瞳正死死地盯着凌晨!

即便是凌晨早有心理准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得心脏骤停,脸色瞬间白了三分,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陈忌看着她瞬间煞白的小脸和后退的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果然如此的了然,正准备开口嘲讽。

然而,下一秒,凌晨却猛地停住了后退的脚步。

她用力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重新抬起头,目光不再回避,而是直直地迎上那条毒蛇冰冷的竖瞳,尽管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但眼神里却是一种豁出去的、近乎偏执的勇敢。

她重新看向陈忌,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陈叔叔,我……我不怕。”

陈忌愣住了。

他看着她强装镇定却依旧颤抖的身体,看着她那双明明害怕却不肯移开的目光,看着她眼底那份与凌峰如出一辙的、认准一件事就死不回头的执拗……

还有那份属于她这个名字的、蓬勃的,仿佛永远无法被彻底摧毁的生气与希望。

他脸上的邪笑慢慢收敛了。

他沉默地看着她,看了很久。

铁皮屋里只剩下毒蛇吐信的嘶嘶声和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凌峰那傻子,倒是生了个好种。”

他重新走回阴影里,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什么不耐烦的东西:“行了,收起你那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看着碍眼。”

凌晨的心提了起来,不确定他的意思。

“去准备一下,凌晨五点,城东废弃七号仓库。”陈忌背对着她,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淡,“迟到一秒,就不用来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鹰部那边,我会打招呼。你直接挂我名下。”

凌晨悬着的心猛地落下,随即又被巨大的狂喜和一种踏入未知领域的紧张所取代。

她深深地对着那个隐入黑暗的背影鞠了一躬:“谢谢陈叔叔!不,谢谢师父!”

陈忌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凌晨不再停留,转身快步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隐约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几乎像是错觉的叹息,以及一句低语:

“凌峰,你这闺女,还真是跟你一样聪明啊……这下,可有趣了。”

铁门关上,隔绝了内外。

门内,是深不可测的邪神与即将开始的严酷训练。

门外,是决心已定、即将踏入父亲足迹、奔赴一场生死未卜征程的少女。

……

清晨四点五十分,城东废弃七号仓库。

凌晨穿着一身简便的深色运动服,提前十分钟抵达。

仓库空旷破败,高大的穹顶结着蛛网,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

她站得笔直,心脏因为紧张和一夜未眠的疲惫而快速跳动,但眼神却异常清明坚定。

五点整,几乎分秒不差,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仓库门口逆光的位置。

陈忌依旧穿着那身漆黑的作战服,戴着半张金属面具,晨光在他身后勾勒出冷硬而孤绝的剪影。

他甚至没有看凌晨一眼,径直走到仓库中央,随手扔过来一个看起来极其沉重、材质特殊的金属护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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