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是否使用?(1/2)
四月的临川,天气像个任性孩子的脸。傍晚时分,天际还残留着一抹倦怠的橘红,转瞬间却已被翻滚的墨色乌云吞噬。
狂风骤起,卷起地上的尘埃,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便带着万钧之势砸落,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户,很快便在玻璃上汇成一道道急促奔流的小溪,窗外的世界模糊一片,只剩下喧嚣的雨声和朦胧的灯火。
彼时,凌晨正待在宋清安整洁却略显清冷的办公室里。
她下午过来,带着精心炖煮的、还带着温热的汤盅(餐厅里买的),想给值晚班的宋清安补充点精力。
来时天色尚好,她甚至还想着送完汤或许还能散散步,却没料到会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雨困住。
“雨太大了,现在走太危险。”宋清安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如同水幕般倾泻的暴雨,眉头微蹙,声音里带着医生特有的不容置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等等吧,你先在我这里休息,等我下班,一起回去。”
凌晨看着窗外那片混沌的世界,心里却悄然升起一小簇隐秘的欢喜火苗。
她乖巧地点头,声音柔软:“好,那我等你。” 能有多一些时间和宋清安单独相处,哪怕是在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也让她感到一种安稳的满足。
宋清安还有查房和病历需要处理,细致地叮嘱凌晨待在办公室休息,不要乱跑后,便穿上白大褂,步履匆匆地融入了走廊外忙碌的人流中。
办公室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窗外愈发猛烈的雨声。
凌晨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听着雨点密集地敲打,决定就在这一层安静的走廊里稍微走动一下。
只要不进入病区,不打扰医护人员就好,她悄悄想着。
她沿着光洁如镜的走廊缓缓踱步,头顶的日光灯发出冷白的光,映照着空旷的廊道,空气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消毒水气味。
当她不知不觉靠近急诊手术区域时,一阵压抑的、仿佛从胸腔最深处挤压出来的啜泣声,穿透了雨声和医院固有的低频噪音,针一样刺入她的耳膜。那声音……带着一种绝望的熟悉感。
凌晨的心猛地一缩,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
她加快脚步,循着声音小跑过去。
在急诊手术室门外那片被冰冷灯光笼罩的区域,她看到了两个紧紧依偎、仿佛要将自己缩进墙壁里的身影——是楚悦和她的妈妈!
楚悦妈妈瘫坐在冰凉的金属长椅上,双手死死捂着脸,指缝间渗出压抑不住的呜咽,单薄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像寒风中凋零的落叶。
而一向像小太阳般明亮开朗的楚悦,此刻脸上血色尽失,嘴唇被她咬得发白,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在她年轻却写满惊惶的脸上肆意纵横。
她的眼神空洞地望着那扇紧闭的、象征着生死未知的手术室大门,里面盛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在她眼前崩塌。
“楚悦!阿姨!”凌晨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几乎是扑到她们面前,蹲下身,急切地握住楚悦冰凉得吓人的手,那温度让她心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叔叔呢?”
楚悦看到凌晨,像是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了一块浮木,反手死死攥住凌晨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肤里。
她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凌晨……我爸……工地上……架子塌了……他摔下来了……医生,医生在里面抢救……说,说很危险……”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楚悦妈妈也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红肿不堪,声音沙哑得厉害,充满了走投无路的绝望:“医生说是内出血,脑袋也伤着了……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啊……”
凌晨听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闷又疼。
她不仅没有抽回被抓疼的手,反而用力回握楚悦的手,试图用自己掌心的温度驱散一些她指尖的冰冷。
声音尽可能地放得平稳、坚定,尽管她的内心也同样震撼:“别怕,楚悦,阿姨,我们现在在医院,是最好的医生在抢救!叔叔一定会吉人天相的!你们先别自己吓自己!”
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轻柔地替楚悦擦拭眼泪,又递给楚悦妈妈几张,低声安抚着她们几乎崩溃的情绪,询问是否需要通知其他亲属,或者有什么她能立刻帮上忙的事情。
看着眼前这对被突如其来的灾难击垮、被可能的天文数字医疗费压得喘不过气的母女,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凌晨心头。
她几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手下意识地就伸向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要去掏那张存放着她这些年比赛奖金和inwo部分分成的银行卡。
她知道,在这种时刻,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唯有实实在在的帮助才能带来一丝喘息的机会。
就在她的指尖刚刚触碰到冰凉的卡面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在寂静紧张的长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是季逸卿。
“晨晨!你在哪儿呢?外面下暴雨了!你没傻乎乎地往外跑吧?”季逸卿那熟悉的大嗓门带着一丝关切从听筒里传来,背景音里还能听到隐约的雨声。
凌晨深吸一口气,捂着话筒,快步走到走廊转角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将楚悦父亲工地出事、正在抢救的情况言简意赅地告诉了他,省略了自己正准备拿钱的举动。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压抑的呼吸声。
随即,季逸卿的声音猛地拔高,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急切,几乎是在低吼:“在哪家医院?!几楼?急诊手术室门口是吗?等着!我马上到!!”
根本不容凌晨回应,电话就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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