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厨房庆典（2/2）
“哇哦！火焰表演！”季逸卿居然还兴奋地叫了一声，下意识地又把手里的羊排丢了进去——带着冰碴的。
冰火相遇，效果堪比小型爆炸。 “嘭！滋啦——！” 更多的油星溅出，火苗瞬间引燃了旁边季逸卿随手放着的厨房纸巾袋！
“完蛋了！着火了！”季逸卿这才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想去接水。
“白痴！油锅着火不能用水！”楚悦在外面尖叫，想冲进去又被热浪逼退。
凌晨也吓了一跳，但她诡异的脑回路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用盖子！盖住！”她试图去拿锅盖，但火势已经蔓延开来，引燃了木质砧板的一角，浓烟迅速弥漫了整个厨房，刺鼻的焦糊味和黑烟滚滚而出。
火灾报警器发出尖锐刺耳的鸣叫，响彻整个公寓楼！
“咳咳咳……”季逸卿和凌晨被浓烟呛得眼泪直流，狼狈地逃出厨房。
楚悦已经吓得脸色发白，但强作镇定，一边咳嗽一边大喊：“快打119！然后去楼道拿灭火器！”她推了一把吓傻了的林予松，“松子！去叫物业！快！”
林予松像是被惊醒，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但他反应极快，立刻冲出门去。
整个楼道一片混乱，报警器的尖叫声、邻居的惊呼声、跑动声响成一片。
几分钟后，消防车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闪烁的光划破了小区宁静的夜晚。
专业的消防员迅速冲上楼，接管了局面，扑灭了厨房里并不大但看起来十分吓人的明火，并进行了排烟。
当宋清安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结束一台冗长的急诊手术回到公寓楼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好几辆消防车和警车闪着灯停在那里，自家单元的楼道口围着不少邻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味和焦糊气。
她的心猛地一沉，几乎是跑着冲进单元门。电梯还在低层，她等不及，直接冲向楼梯间。
推开凌晨家的门（门没锁，因为刚才的混乱），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
客厅里，季逸卿和凌晨并排靠墙站着，两人都是灰头土脸，头发被烟熏得有点卷曲，脸上还有黑灰，像两只刚从煤堆里扒出来的可怜兮兮的小动物。
季逸卿的红色“战袍”（一件卫衣）沾满了油渍和干粉灭火器的白粉，凌晨的星蓝色毛衣也未能幸免。
楚悦站在他们旁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们，气得浑身发抖，正在进行激烈的“战后总结”，眼镜片上都蒙了一层灰。
林予松则安静地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手里紧紧攥着速写本，眼神里充满了未散的惊恐和茫然，仿佛还没从这场突如其来的“盛大庆典”中回过神来。
几位消防员和物业人员正在厨房门口做着最后的检查和记录。
看到宋清安突然出现，所有人都愣住了。
“小姨……”
“宋阿姨……”
“清安姐……”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带着不同程度的心虚、后怕和委屈。
楚悦立刻放下手，试图解释：“宋阿姨，您别担心，火已经扑灭了，就是……就是厨房……”
一位消防员走过来，语气严肃但还算客气：“您是户主？情况已经控制了，主要是油锅起火引燃了可燃物，幸好扑救及时，没有造成更大损失。但是，”他加重语气，看了一眼靠墙罚站的两位，“消防安全意识太薄弱了！尤其是油锅起火，千万不能用水泼！这两位……”
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但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宋清安的目光缓缓扫过一片狼藉的厨房门口（能看到里面被熏黑的墙壁和报废的厨具），扫过惊魂未定的楚悦和林予松，最后，定格在灰头土脸、耷拉着脑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季逸卿和凌晨身上。
她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微微蹙着眉，眼底深处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奈。
她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还残留着烟味和灭火干粉的味道。
她没有先责怪谁，而是走向楚悦和林予松，声音尽量放得平稳：“小悦，小松，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吓到了吧？”
楚悦摇摇头，声音还有点抖：“我们没事，宋阿姨，就是……就是吓了一跳。”她看了一眼那两位“元凶”，气得又想开始说教。
林予松也轻轻摇了摇头，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安抚了“受害者”，宋清安才慢慢走到那两只“煤堆里扒出来的小动物”面前。
季逸卿立刻抬起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的笑容，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宋、宋阿姨……我们……我们就是想做个饭……”声音越来越小。
凌晨则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宋清安，耳朵尖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上面还沾着不知道是油还是灰的污渍。
她此刻无比希望自己真的能像猫一样缩小然后消失。
宋清安静静地看了他们几秒，目光在凌晨沾着灰烬的发梢和脏兮兮的脸颊上停留了片刻。
忽然，她伸出手，不是打也不是骂，而是用指尖，非常轻地拂了一下凌晨脸颊上的一道黑灰。
她的指尖微凉，带着冬夜外面的寒气，触碰到凌晨滚烫的皮肤时，两人都几不可察地轻轻一颤。
“人没事就好。”宋清安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劫后余生般的疲惫的轻松，“厨房……明天找人来收拾吧。”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终于带上了一点严厉：“但是，季逸卿，凌晨，”她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他们，“从今天起，厨房，以及一切可能产生明火或高温的电器，列入你们俩的绝对禁区。明白了吗？”
“明白了！”季逸卿立刻大声保证，态度端正得堪比宣誓。 凌晨也飞快地点头，声音细若蚊蚋：“……知道了。”
这时，物业经理过来办理相关手续，宋清安转身代凌晨去处理。
消防员也确认无误后撤离了，刺耳的警笛声再次响起，逐渐远去。
危机解除，客厅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