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温柔密网（1/2）

凌晨一点十四分。

宋清安仰面躺在床上，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刺得她眼睛发涩。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像一块块未拼凑完整的拼图。

——凌晨会是沈星坠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她强行按了下去。

太荒谬了。

她翻了个身，摸出手机，点开和“沈星坠”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昨天——沈星坠发来一段钢琴录音，没有文字，只有旋律。

她当时没多想，现在重新听，却觉得每个音符都刺耳起来。

像极了凌晨今晚在琴房弹的那首。

宋清安猛地锁上屏幕，把手机扔到一旁。

——不可能。

沈星坠和她认识五年，而凌晨只是个刚搬来不久的邻居，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她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可那些细节又怎么解释？

《光眠于你掌心》的乐谱、医学书籍上的字迹、柠檬糖……

还有，沈星坠说过，这首歌是“写给一个人的”。

——如果那个人是她呢？

宋清安闭上眼，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闷痛。

一时，她竟不知，到底是雀跃多些，还是惶恐多些。

她不喜欢这种失控的猜测，更不喜欢自己像个侦探一样剖析一个孩子的行为。

手机突然震动。

她抓起来一看，是“沈星坠”发来的消息：

沈星坠：“今天路过琴行，听到有人在弹《光眠于你掌心》，弹得比我还好。”

宋清安盯着这条消息，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没有落下。

——她在试探我？

还是说……这真的只是个巧合？

……

凌晨蜷缩在琴房的角落，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

她发完那条消息后，立刻后悔了。

——太刻意了。

宋清安那么聪明，一定会起疑。

她咬住下唇，飞快地打字补充：

沈星坠：“不过她改了我的副歌部分，气得我想冲进去理论。”

发完，她捂住脸，无声地哀嚎。

——我在说什么啊！

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今晚宋清安看到乐谱的那一刻，凌晨就知道自己暴露了。

那些修改的痕迹、扉页上的字迹、甚至琴房里无处不在的“沈星坠”的影子——宋清安只要稍微联想一下，就能拼出真相。

可她不能让她知道。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

凌晨点开微博，翻到“小宋不是清安”五年前的那条动态：

“为什么我什么都留不住。”

那是宋清安最脆弱的一面，是她从未对任何人展露过的、藏在冷静外表下的裂痕。

如果宋清安知道“沈星坠”就是凌晨，那层保护壳就会被打破——她会觉得自己被看穿了，被一个孩子窥见了最不堪的部分。

她不知道，宋清安是否准备好面对那个在ster bridge上崩溃的自己。

凌晨宁愿她永远不知道。

手机震动，宋清安回复了：

小宋不是清安：“改得不好？”

凌晨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情绪。

沈星坠：“也不是不好，就是……太直白了，少了点原来的犹豫感。”

她发完，又补了一句：

沈星坠：“对了，你之前说喜欢柠檬糖，我找到一家超好吃的店，下次寄给你？”

她在刻意拉开距离。

用“寄”而不是“给”，用“沈星坠”的身份而不是“凌晨”的身份。

只有这样，宋清安才会继续把她当成两个不同的人。

宋清安看着“沈星坠”的消息，眉头越皱越紧。

她在转移话题。

而且手法生硬，像是急于掩盖什么。

如果凌晨真的是沈星坠，那她现在一定慌得要命，拼命用无关紧要的话题分散注意力。

可如果……不是呢？

宋清安点开凌晨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半小时前发的，一张夜空照片，配文：“今晚的星星很亮。”

而“沈星坠”的ster bridge动态则更新在一小时前，是一张琴谱的照片，写着：“修改版，但总觉得少了什么。”

时间对不上。

凌晨今晚一直在家，怎么可能同时发两条动态？

宋清安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像个可笑的阴谋论者。

她回复沈星坠：

宋清安：“不用寄，我不常吃糖。”

发完，她又点开凌晨的聊天窗口，犹豫了很久，最终只发了一句：

宋清安：“今晚谢谢招待。”

凌晨看着宋清安发来的两条消息，一颗心沉到谷底。

——她起疑了。

而且正在试探。

她必须让“沈星坠”和“凌晨”彻底分开。

凌晨切换账号，登录ster bridge，用“沈星坠”的身份发布了一条新动态：

“在y国暗屿市的雨天里修改旧曲，窗外的鸽子吵得人头疼。”

定位是伪造的，照片是库存的。

然后，她切回微信，回复宋清安：

凌晨：“宋阿姨客气啦，下次再来玩呀~”

发完，她盯着屏幕，眼眶微微发热。

她在撒谎。

对宋清安撒谎，对“沈星坠”撒谎，对自己撒谎。

可她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