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想……，（2/2）

然而，凌晨却在她怀里，用依旧带着浓重鼻音、却异常清晰的声音，低低地、几乎是无意识地喃喃了一句：

“我知道……”

这三个字，轻得像羽毛拂过，却让宋清安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一道细微的电流瞬间击中！

她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

一个不可思议的、却又如同宿命般必然的猜想，如同破土而出的春芽，瞬间在她脑海中疯狂生长！

宋清安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她捧起凌晨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目光紧紧地锁住她那双还氤氲着水汽、却已然恢复了些许清明的眼眸，声音带着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剧烈的颤抖，一字一句地追问：

“你……来看过我，是不是？”

不是疑问，而是近乎肯定的求证。

凌晨被她问得怔住，眼底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像是偷偷藏了许久的秘密被人骤然揭穿。

她下意识地想避开宋清安那过于灼热和洞察的目光，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否认。

她的沉默，等同于默认。

宋清安的呼吸在那一刻几乎停止！

巨大的震惊和如同海啸般汹涌而来的酸楚与感动，瞬间将她淹没！

原来……原来并不是她一个人的单向思念和固步自封！

她的眼眶再次迅速泛红，泪水毫无预兆地滚落，声音破碎不堪，带着难以置信的哽咽：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是错觉……”

她紧紧抓着凌晨的手，仿佛抓住了失而复得的证据，“有好多次……我真的觉得看到你了……在医院走廊的尽头，在临川我公寓的楼下，甚至……在m国我参加学术会议时，酒店对面的街角……那个身影……那个眼神……那么像你……可是……可是我又觉得不可能……你怎么会来……你怎么可能来……”

她语无伦次，回忆着那些年偶尔掠过的、被她归结为“思念成疾”的模糊身影和惊鸿一瞥。

原来，那都不是幻觉！

那是凌晨！

是她跨越了千山万水，在无数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偷偷地、沉默地，看过她！

一想到凌晨可能就那样，独自一人，隐匿在人群中，或是在危险的阴影里，远远地望她一眼，然后转身投入属于她的、充满硝烟与危险的战场，宋清安的心就疼得像是要被撕裂！

这八年，她以为自己是活在孤岛上的那个人，却不知道，凌晨一直在一座更孤独、更危险的孤岛上，默默地、执着地，遥望着她这盏或许早已熄灭的灯塔。

“对不起……清安……对不起……”凌晨看着她汹涌的泪水，听着她破碎的诉说，心底充满了愧疚和酸楚，只能一遍遍地道歉，伸出手，笨拙地想要擦去她的眼泪。

宋清安却抓住她的手，用力摇头，泪水落得更凶，脸上却绽放出一个带着泪光的、无比复杂却又无比幸福的笑容：“不……不用道歉……乖乖……不用道歉……是我的错……”

她重新将凌晨紧紧拥入怀中，这一次，拥抱的力度大得几乎要将彼此融为一体。

两人都在颤抖，为对方这八年隐忍而深沉的爱与痛而颤抖。

那些分离的岁月，那些独自吞咽的苦楚，那些无声的守望与挣扎，在这一刻，仿佛都找到了归宿，化作了相拥时滚烫的体温和交融的泪水。

她们不再需要言语，只是这样紧紧地抱着，感受着彼此真实的存在和心跳，仿佛要将过去八年的所有空白，都用此刻的亲密填满。

空气中弥漫着泪水的咸涩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而复得的巨大幸福与悲伤交织的复杂气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激烈的情绪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留下的是被泪水洗涤后、更加清晰和贴近的两颗心。

她们依旧相拥着，额头相抵，鼻尖轻触，呼吸交融，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以及那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宋清安看着凌晨近在咫尺的、带着泪痕却异常柔软的脸庞，看着她微微红肿却依旧诱人的唇瓣，一种难以抑制的渴望，如同星火燎原，在她心底迅速蔓延。

她缓缓地、试探性地，低下头。

凌晨没有躲闪，甚至微微仰起了头，闭上了眼睛，长睫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带着一种全然的信任和默许。

当宋清安的唇，终于再次覆上她的时，这个吻，与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它不再是温柔的试探，不再是安抚的触碰，也不是霸道的宣告。

它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心疼，一种跨越了八年分离与痛苦的确认，一种恨不得将对方揉入自己灵魂深处的渴望。

这个吻是咸涩的，混合着两人未干的泪水，却又无比甘甜，如同饮下了世间最醇厚的佳酿。

她们的唇舌笨拙而又急切地纠缠在一起，像是在互相汲取生存所需的氧气，又像是在用这种方式，确认彼此的真实存在，抚慰对方灵魂深处那无法言说的创伤。

气息变得灼热而紊乱，心跳如同擂鼓，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这个吻漫长而深入，直到两人都因为缺氧而微微眩晕，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她们的额头依旧相抵，呼吸急促地喷洒在对方脸上，眼中都蒙上了一层情动的、湿漉漉的雾气。

凌晨看着宋清安被情欲染红的脸颊和那双氤氲着水汽、越发显得勾魂摄魄的眼眸，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小腹窜起，瞬间席卷了全身。

她受伤的左臂不能动，只能用完好的右手，有些急切地、带着笨拙的力道，勾住了宋清安睡衣的腰带，指尖甚至不安分地试图探入，声音带着情动后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般的祈求，含糊地低语：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