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网中低语与念中雕琢（2/2）

但这过程远非顺利。

每一次“烬之丝”的延伸，每一次概念脉冲的反馈，每一次“概念补丁”的编织，都在消耗着网络本身那本就微乎其微的“存在资本”。网络本身，也在与灰色背景的持续对抗中，不断被“磨损”、“稀释”。延伸与消解，维系与流失，在这片绝对静止的领域中，进行着一场无声而惨烈的拉锯。

空蝉子的灵识最先感到了“枯竭”。他那本就残破的灵识，如同过度拉伸后即将断裂的琴弦，维系网络引导的“意志”开始涣散。冷锋的“抵抗”脉冲变得时断时续。璇玑的“逻辑”蓝图开始出现无法自洽的混乱线条。

而那作为源头的“灰烬结晶”雏形，其内部的“硬度”、“潜构”、“沉淀”等新生特质，也变得极不稳定，仿佛随时会重新崩解为最初那绝对静止、空洞的“余烬”。

他们能坚持到将整个“觅钥者号”的“存在概念”重新勾勒完整吗？能坚持到为每一个乘员都维系住那缕最后的火星吗？能在自身彻底消散前，完成对嬴彻“余烬”状态的最终“雕琢”吗？

答案，似乎随着网络的每一次艰难脉动，都在滑向否定。

然而，就在这看似绝望的消耗战中，某个未曾预料的变化，因这网络的持续活动而被悄然触发。

当“烬之丝”网络，在无数次尝试维系、修补、勾勒之后，其覆盖范围终于极其微弱地、短暂地触及了舰体外部那均匀的灰色背景时——并非物理接触，而是其延伸的“存在定义”意念，首次尝试去“定义”一点舰体之外的“空白”——

那片被触及的灰色背景，极其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不是排斥，不是攻击。

更像是一面亘古平静的湖面，被一粒几乎不存在的尘埃触碰时，产生的、那圈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涟漪。

而这涟漪中，似乎……反馈回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非“烬之丝”网络所携带的……“信息”。

非常模糊，无法解读。

但它的存在本身，意味着这片“未显之域”，或许并非绝对的“空无”与“拒绝”。

在它的最深处，在连“可能性”都尚未诞生的基底里，可能沉淀着……其他东西。

或者，它自身，就是对“网络”这种“试图存在”的行为，产生的某种……原生反应。

“烬之丝”网络似乎捕捉到了这丝微乎其微的异样反馈。它延伸的速度，在下一个瞬间，出现了几乎无法测量的……极其微小的加速。

仿佛迷途的旅人，在绝对的黑暗中，脚下忽然感觉到了一粒与之前不同的沙砾。

方向依然不明，希望依旧渺茫如风中残烛。

但“拉锯”的天平，似乎因这粒“沙砾”的出现，产生了连构成网络本身的“余烬”与“执念”都未能理解的……

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的……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