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盟誓之鼎与界外涟漪（2/2）
禹玄则补充了九鼎界关于“归寂之潮”的历史记录（零星且模糊）、以及他们此前观测到的潮水行为模式（似乎有选择性地攻击文明聚集度高、或存在特殊遗迹的星域）。
璇玑代表第七扇区研究院，展示了他们对“守墓人”网络的初步分析（基于遗迹数据和嬴彻带回的信息），推测该网络很可能是一个横跨多个纪元的、旨在观测、记录乃至在特定情况下保护“文明样本”的古老系统。“归寂之潮”则像是专门针对这类“秩序信息集合体”的病毒或格式化程序。
“所以，我们面对的，可能是一场持续了不知多少纪元的、‘记录者’与‘抹除者’之间的战争？”一位九鼎界的老学究声音发颤，“而我们这些现存的文明，不过是这场战争波及的……‘战场’或‘资料’？”
“更可能的是，我们本身就是‘记录’的一部分，或者说，是‘记录’试图保护的对象。”逍遥子沉吟道，“‘归寂之潮’要抹除的，或许不仅仅是文明实体，更是文明存在过的‘信息烙印’，以及这些烙印可能指向的……某种它们不想被揭示的‘真相’或‘源头’。”
“嬴彻陛下遭遇的‘低语源点’对‘钥匙’和‘终末’的反应，就是关键。”血刃将军更关注实际威胁，“它提到‘对抗终末之力的数据’……是否意味着，‘归寂之潮’与陛下家乡遭遇的‘终末’（阴影王座）力量，存在某种关联，甚至是竞争或对抗关系？”
这个推测让所有人心中一凛。若“潮水”与“终末”是同一级别的、甚至更可怕的威胁……
“无论它们是什么，有何目的，我们的应对策略是明确的。”嬴彻总结道，声音沉稳有力，“短期，稳固不周山防线，清除残留污染，恢复九鼎界部分元气，并尝试修复或激活更多的‘守墓人’节点，获取更多信息与可能的技术遗产。”
“中期，以九鼎界为前哨，第七扇区为后方基地，建立稳定的跨星域联系与支援通道。同时，尝试与可能存在的、其他尚未被完全吞噬的文明建立联系，甚至……寻找‘归寂之潮’的真正源头或控制核心。”
“长期……”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我们需要变得比‘记录者’更强，比‘抹除者’更快。我们要掌握的，不仅是生存的力量，更是……定义自身文明未来、乃至影响这场古老战争走向的力量。”
目标宏大，道路艰险，但无人退缩。会议上初步敲定了联合研究项目、资源调配方案、防务整合计划等具体事项。
会议结束后数日，各项事务在紧张有序中推进。
嬴彻大部分时间坐镇“人皇号”，一方面继续调养恢复，更深层次地体悟、掌控蜕变后的人皇权柄与“初火”；另一方面，他通过稷下白玉与不周山“薪火盟约之契”的双重链接，尝试更深入地感知九鼎界的规则脉络，并以此为基础，开始缓慢地、尝试性地“梳理”和“安抚”这片饱受创伤的土地上残留的混乱规则与绝望怨念。这个过程缓慢而耗神，但效果初显，不周山区域的环境污染净化速度明显加快，残存的生灵也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宁。
然而，就在联合研究的一个子项目——试图通过稷下白玉与已知的“守墓人”印记，进行超远程、低功耗的规则信号广播，以期吸引或联系可能存在的其他节点或幸存文明——进行到第七次试验时，负责监测的璇玑团队，捕捉到了一段极其微弱、且性质与之前所有信号都不同的反馈涟漪！
反馈并非来自他们预设的、基于“守墓人”网络的频道，而是仿佛无意间“蹭”到了某个完全不同的、更加古老晦涩的“通讯层”，从中泄露出来的一丝余波。
余波信息残缺得无法解读，但其携带的规则“底色”，却让嬴彻和所有感知敏锐的高阶学者瞬间警觉——那是一种极致的“秩序”，冰冷、严密、毫无生机，甚至带着一种将万物“归档”后便置之不理的绝对漠然。与“守墓人”网络中性的记录感不同，这种秩序感，更接近……某种“审判”或“终审”后的沉寂。
更重要的是，在这段余波信号的最边缘，他们再次捕捉到了那熟悉的、令人不安的 “嘶嘶”噪音 背景杂波！而且，比嬴彻苏醒时感知到的，要清晰那么一丝丝！
反馈只持续了不足零点一秒便彻底消失，再也无法追踪。但这一发现，足以在联合指挥部内掀起惊涛骇浪。
“这个‘通讯层’……难道才是‘守墓人’网络试图记录和对抗的真正目标？或者说，是更上一层的‘存在’？”璇玑脸色发白。
“那种‘秩序’……感觉比‘归寂’的‘虚无’更加……绝对和不可违逆。”一位九鼎界精通天机推演的大能喃喃道，“‘归寂’像是破坏和吞噬，而这个……像是宣判和封存。”
嬴彻凝视着分析报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想起了“低语源点”提到的“终末”，想起了“守墓人”信息中提到的“外部变量不可控”。
“看来，我们之前可能把问题想得‘简单’了。”嬴彻缓缓开口，眼中星河流转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归寂之潮’或许只是表象，是工具。这场波及诸天的‘格式化’，背后可能存在着我们尚未触及的、更高层次的‘原因’或‘机制’。”
他站起身，走到舷窗前，望向星空深处：“通知所有单位，加强戒备。对稷下白玉和‘守墓人’印记的深入研究优先级提升至最高。同时……”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准备一份详细的报告，通过我们的跨星域链路，发回第七扇区，呈交铁岩元帅和议会。告诉他们……”
“我们这里发现的‘潮水’，可能只是……更大漩涡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