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生死时速后的曙光与煎熬的等待（2/2）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灰尘，留下两道清晰的泪痕。但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哭泣，而是劫后余生、喜极而泣的巨大宣泄。 “好了，好了，没事了……救出来了，就是最大的幸运……”

陆景川拍着弟弟的后背，声音也有些哽咽，既是安慰弟弟，也是安慰自己。天知道这十几个小时，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医疗方舱的门紧闭着，上面的红灯亮起，显示“抢救中，闲人免进”。

陆景川半扶半抱着几乎虚脱的陆星衍，走到方舱外临时设置的休息区坐下。接下来的，就是漫长而煎熬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方舱内寂静无声，只有仪器偶尔发出的微弱滴答声隐约可闻。

方舱外，救援成功的喜悦渐渐沉淀，取而代之的是对伤员情况的深深担忧。 陆星衍蜷缩在椅子上，双手紧紧交握，指甲深深掐进手背的皮肤里，留下深深的印痕。他的目光一秒都没有离开过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要通过目光穿透钢板，看到里面那个人的状况。他一会儿因为回想起顾云深被抬出来时还有呼吸而稍微放松，一会儿又因为想到可能存在的内伤或后遗症而紧张得浑身发抖。

陆景川坐在他旁边， 同样心焦如焚，但他必须保持镇定。他拿出卫星电话，开始处理后续事宜：协调后续的医疗转运，同时暗中部署对“波塞冬”组织的调查。

每一次方舱的门有丝毫动静，哪怕只是医护人员出来拿东西，陆星衍都会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抬头，眼中充满期盼和恐惧。

但得到的，总是“还在检查”、“情况稳定，但需要观察”之类的官方回复。 希望就在一门之隔，却又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这种不确定的等待，比之前绝望的搜寻更加折磨人的神经。

夜色渐深，海风带着凉意吹来。陆星衍固执地不肯离开，陆景川只好拿来毛毯给他披上。 不知过了多久，方舱的门终于再次被推开。这次走出来的是裴烬，他摘下了口罩和手套，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但眼神是平静的。 陆星衍和陆景川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裴烬的目光扫过兄弟二人，最后落在陆星衍写满急切和恐惧的脸上，言简意赅地宣布： “生命体征平稳。周屿有轻微减压病症状，需要进高压氧舱。顾云深……”他顿了顿，看到陆星衍瞬间绷紧的身体，继续道，“吸入性肺损伤和低温症，需要密切监护，但没有立即生命危险。两人都因疲劳和紧张处于昏睡状态。算是……捡回条命。”

话音落下，陆星衍一直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松，直直地向后倒去。陆景川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才发现弟弟已经因为极度的精神紧张后的骤然放松，加上体力透支，直接昏了过去。但即使昏过去，他的嘴角，也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极浅的弧度。

陆景川看着怀里昏睡的弟弟，又看看眼前疲惫却眼神欣慰的裴烬，再看看那扇终于带来生机的门，一直强撑着的坚强也险些崩溃。

他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咸腥味的冰冷空气，将眼中的湿意逼了回去。 活了。都活了。 这场与死神的赛跑，他们……暂时赢了。

然而，无论是陆景川还是昏睡中的陆星衍都清楚，这场胜利，仅仅是揭开了一个更庞大、更黑暗谜团的序幕。“波塞冬”的阴影，并未散去。但至少此刻，他们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和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