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疯子抢走傻孩子(2/2)
“我说了——”江镇的手指无意识攥紧,前世的戾气差点翻涌上来,又被他生生压下,“不卖。”
红发男人的笑容突然凝固。
他盯着江镇的眼睛看了三息,忽然仰头大笑,震得甲板上的缆绳都在颤动:“好,好!”话音未落,他的身影突然模糊——江镇只觉眼前一花,再回神时,那男人已抱着阿里扎冲出底舱!
“把人放下!”江镇追出去,可等他冲上甲板,只看见红发男人抱着裹在外袍里的阿里扎,正踩着缆绳往另一艘商船跳。
他的动作说不出的荒诞:左脚勾着缆绳晃悠,右手举着酒囊灌酒,怀里的人却稳得像生了根。
“疯子!”船老大举着船桨冲过来,“你又来抢人!
上个月刚抢了老约翰的猫,这回连活物都不放过?“
红发男人回头冲船老大抛了个飞吻,酒囊里的酒线精准溅在对方脸上。
他落在商船甲板时,江镇终于看清他怀里的阿里扎——还闭着眼,呼吸却比刚才平稳些,看来没被弄醒。
“站住!”江镇扒着栏杆大喊,声音被海风撕成碎片。
他想跳过去,可两船之间足有三丈距离,底下是翻涌的浪头。
“三少爷别追!”哈里从厨房跑出来,手里的药箱撞在栏杆上,“那疯子是这一带的常客,没人抓得住他!
上回巡逻队拿铁链锁他,他反手把铁链缠在队长脖子上——“
“他到底是什么人?”江镇的指甲掐进掌心,盯着商船渐渐驶远的方向。
那红发男人已经坐下来,把阿里扎放在腿上,正用自己的衣襟擦对方额角的汗,动作轻得像在哄孩子。
“谁知道呢?”旁边挤过来几个围观的水手,其中一个缺了颗门牙的老头吐了口唾沫,“有人说他是退隐的剑师,有人说他是海妖变的。
不过...“他压低声音,”上个月他抢了个傻小子,后来那傻小子能举得动磨盘;再上个月抢了个哑巴姑娘,现在那姑娘能唱整首《海神颂》。“
“所以他抢人...是为了教他们?”江镇猛地转头。
老头挠了挠乱蓬蓬的胡子:“谁知道呢?
反正疯子有新玩具了——“他指了指商船,”那船要去斗神岛西港,你要找的话...“
话音未落,商船已转过岬角,只余下一道白浪。
江镇攥着栏杆的手青筋暴起,海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紧拧的眉峰。
阿里扎滚烫的额头还在他掌心灼着,红发男人刚才看他时的眼神——像在看什么有趣的猎物,又像在确认什么。
斗神岛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山顶的钟楼传来悠长的钟声。
江镇望着消失的船影,喉咙里像塞了块烧红的炭。
他摸了摸袖中皱成一团的丝帕,玫瑰金线刺得指尖生疼。
米娜说的“因果之网”,难道这么快就缠上来了?
“哈里。”他转身时,眼底的暗潮几乎要漫出来,“去问船老大,西港的靠岸时间。
再找个会划船的水手——“他扯下脖子上的银锁,那是老福耶送的护身符,”这锁能换条快船。“
哈里被他的气势骇得后退半步:“三少爷,您要...”
“我要去西港。”江镇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又重得像山,“不管那疯子是善是恶,阿里扎...我要自己找回来。”
海风卷着咸湿的气息扑来,吹得甲板上的缆绳嗡嗡作响。
江镇望着斗神岛越来越近的轮廓,忽然想起老道葡萄说过的另一句话:“这世间最可怕的,从来不是因果,而是有人偏要在因果里,走出条没人走过的路。”
他摸了摸腰间的木鱼——不知何时,那木头又热了起来,烫得像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