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真相揭晓与赏赐之争(2/2)

扎克突然跪下来,铠甲撞在雪地上发出闷响。

杜德跟着单膝点地,城防军的刀阵像被风吹倒的麦秆,一个接一个跪成白压压的一片。

查理望着这场景,手指松开银十字章,它坠在雪地上,撞出细小的坑。

东南方传来马蹄声。

史蒂夫的援军到了,为首的旗手举着染血的城防军旗,红得像要烧穿云层。

江镇站起来,雪粒落进他颈甲,凉得他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冷,是因为他突然看清了,自己脚下这片染血的雪地,不过是更大棋盘上的一个格子。

王都金銮殿的蟠龙柱上,铜鹤香炉飘着龙涎香。

巴尔格纳把战报拍在御案上,羊脂玉镇纸骨碌碌滚到安托万脚边。“三千城防军,破了五万叛军,己方伤亡不过三百。”皇帝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剑,“弗朗西斯·江,好手段。”

殿下群臣交头接耳。

尤娜公主抚着腰间的翡翠佩,眼尾的金粉随着挑眉轻轻颤动:“儿臣前日去太医院,张院正说,江三少送回来的伤兵,伤口都处理得极干净,显然早有准备。”她瞥了眼安托万,“首相大人,北境军的粮草调度,可是您批的加急?”

安托万的朝珠在指节间绕了三圈。

他望着殿下跪着的传信官——那是江镇的亲卫阿里扎,铠甲上还沾着雪渣——突然想起半月前江镇送他的那坛女儿红,酒坛里埋着张纸条:“粮草走西河渡,叛军伏兵在第七个哨卡。”

“圣教最近在宣扬‘善功可抵业障’。”皇帝突然开口,手指摩挲着御案上的《莲花宝鉴》抄本,“江三少练的这门功,说是要日行三善,可他杀起叛军来,比刽子手还利索。”

尤娜的翡翠佩磕在丹陛上,发出清脆的响:“儿臣听说,他在城墙上救了三个平民,亲手给伤兵喂药,还把自己的披风给了个冻僵的老妇。”她垂眸盯着自己的指甲,“善功攒得越多,圣教的人就越捧着他。

父皇,圣教的红衣主教,已经连着三天来问’江善人的近况‘了。“

金殿里突然静得能听见炭盆里火星爆裂的声响。

安托万抬头,看见皇帝案头的《平叛战报》被风掀起一页,露出下面压着的密折——是北境暗卫的急报,说江镇在军营里建了“善功碑”,每个士兵的军功都记成“救民”、“护弱”、“止杀”。

“传旨。”巴尔格纳突然起身,龙袍扫落了镇纸,“封江镇为镇北伯,领北境三城,加太子少保衔。”他望着殿外飘雪,声音轻得像叹息,“但...让礼部把封赏的诏书,多抄几份送到大昭寺、龙华寺、白云观。”

阿里扎退下时,靴底沾的雪在金砖上融成水痕。

江镇站在城楼上,望着东南方的王都方向,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

老福耶临终前塞给他的日记本还在怀里,最后一页写着:“善功不是枷锁,是照见真心的镜子。”他摸了摸腰间的横刀,刀鞘上新刻的莲花纹路硌着掌心——那是哈姆雷用最后一口气刻的,说“这样才配得上你的功”。

雪又大了。

江镇看见传令兵的马队踏雪而来,绣着金线的诏书在风里翻卷,像只扑棱着翅膀的金蝶。

他转身走向城防军的帐篷,那里有伤员的呻吟,有伙夫熬粥的香气,有小兵们凑钱买的酒——比王都的龙涎香,实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