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老仆夜行,公主难信,兽人来使(1/2)
圣凯因庄园的夜比往年更冷。
老福耶裹紧褪色的灰布斗篷,枯瘦的手指攥着拐杖,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
他本应按惯例回老宅取过冬的棉絮,可当路过死牢方向时,靴底像粘了秤砣——三少爷说史蒂夫被关在最里间,可今早送牢饭的小斯说,那间的铁窗三天没开过。
“老东西,又发什么呆?”门房老张拎着灯笼晃过来,光晕扫过老福耶裤腰鼓起的铜钥匙。
他慌忙用拐杖戳地,咳嗽声里混着碎痰:“人老了,记性差得很。”目光却瞥见老张腰间新挂的银鱼符——飞鹰卫的暗号,今早还没有。
更夫敲过三更,老福耶终于摸到死牢后墙。
青苔蹭脏了裤脚,他却顾不上,指甲抠进砖缝往上爬。
当年给小史蒂夫当马骑时,这墙他能单手翻过去,如今膝盖刚够着墙沿就酸得发抖。“少爷...”他喘着气,喉间泛起铁锈味,“您要是还在,定要笑我老得像根干柴。”
墙内传来铁链拖拽声。
老福耶僵住,贴在墙根不敢动。
两个守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其中一个压低声音:“上头说今晚加三倍岗,那姓霍的...”“嘘!”另一个踹了他一脚,“不该问的别问。”
老福耶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他等守卫走远,这才摸出钥匙——那是今早给三少爷送药时,在他茶盏底下发现的。“老福伯,死牢的钥匙该换了。”江镇说这话时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像小时候偷摘园子里的杏,明明心虚偏要装得理直气壮。
可今早去问杜斯加,那黑塔似的守卫却拍着胸脯:“三少爷说了,除了我谁也不能进死牢。”老福耶盯着他腰间挂的新钥匙串,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小史蒂夫被安杰斯公爵罚跪祠堂,也是这样拍着他的背说:“老福伯别怕,等我长大了,谁也不能欺负你。”
铁锁“咔嗒”一声开了。
老福耶缩着脖子溜进去,霉味呛得他直打喷嚏。
最里间的牢门虚掩着,门缝漏出一线光——不是火把,是冷白的月光。
他踉跄着冲过去,却在看清牢内景象时,拐杖“当啷”掉在地上。
草席上整整齐齐叠着件青布衫,是史蒂夫常穿的那件,领口还留着他总也洗不干净的墨渍。
墙角的瓦罐里盛着半罐水,水面漂着片干菊花,是老福耶上个月偷偷塞给史蒂夫的——他总说菊花茶败火。
“人呢?”老福耶的声音在发抖,指甲抠进木门板,“人去哪儿了?”他转身撞翻瓦罐,凉水浸过脚背,像有人在他心口浇了盆冰。
江镇说史蒂夫还活着,可这牢里连个脚印都没有,只有窗台上新鲜的泥印,像...像有人从这里翻出去过。
“老福伯?”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老福耶差点栽进草堆。
他扶着墙转身,就见江镇披着黑披风站在门口,月光从他身后照进来,把影子拉得老长。“您怎么来了?”江镇的声音很轻,可老福耶却听出了弦外之音——他在问,您怎么知道钥匙在茶盏底下?
“我...我来给史蒂夫送棉絮。”老福耶弯腰去捡拐杖,指尖碰到地上的水痕,凉得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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