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三封信,一场悄然散场的告别(1/2)

江镇的靴跟碾过雪地上的冰碴,脆响惊得檐下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远。

十七号宿舍的木门虚掩着,缝隙里漏出的风裹着陈灰味,撞在他脸上——那是常年堆书的屋子才有的气味,可此刻推开门,入眼只剩四张空荡荡的木床。

他的手指擦过杰米斯的书桌,台面还留着铜砚台压了十年的浅痕,墨渍斑斑的《战阵要略》被翻到《夜袭篇》,书页间夹着半片风干的枫叶——那是上个月杰米斯在枫谷捡的,说要等开春夹在给未婚妻的信里。

可现在,那方刻着“永结”二字的檀木匣不见了,连砚台都没带走。

博文的床更空。

少年总爱把玉扳指挂在床帐钩子上,说是他阿娘咽气前塞给他的,沾着体温的东西离不得身。

此刻钩子上只挂着半截红绳,断口毛糙,像被人急扯下来的。

床底的酒坛还在,封泥没动过,那是他存了三年要等及冠那天喝的。

江镇蹲下身,在博文床底摸到个牛皮纸包。

拆开时,糖霜簌簌落进他掌心——是半块桂花糖糕,边角已经发硬。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博文晃着糖糕说:“等我阿娘从南境回来,咱们在院子里支口锅,煮糖粥给她喝。”

“圣子。”阿里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哭腔,“我在灶膛里找到这个。”

半焦的信笺被小心展开,墨迹晕成浅灰的花。

杰米斯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骑马时写的:“弗朗西斯少爷,别来无恙?

博文那小子非说要偷你的桂花酿当饯别酒,被我揍了一顿——毕竟你那坛酒是要留着给史蒂夫大哥庆功的。

我们去南方找乐子了,等开春看桃花时,记得带两坛好酒来寻我们。“

末尾画了只歪嘴猴子,是博文的手笔。

江镇捏着信笺的指尖发颤,那猴子尾巴上还点了颗朱砂痣——和博文总戴在脖子上的红痣玉佩一模一样。

他们连玉佩都没带走。

“阿里扎,去马厩牵雷暴。”江镇将信笺塞进衣襟,转身时撞翻了窗台上的瓷罐。

细碎的陶片里滚出粒金豆,在雪地上闪着钝光——是老福耶藏了二十年的体己钱,说等江镇娶亲时当压箱底。

图书馆的穹顶落着细雪,管理员老科林的手在发抖,擦眼镜的帕子都拧成了麻花:“雪妮女士...今早乘白帆号离岛了。

她说...说让您别追。“他从柜台下摸出个鹅黄信封,背面有道极浅的刻痕,像刀尖挑过的花瓣——那是剥皮的记号。

江镇拆信的动作顿了顿。

雪妮的字迹娟秀,却带了几分潦草:“小辰,阿姨去办件要紧事,等春天的樱花开了,我给你带南境的糖渍樱桃。

别担心,剥皮说他会护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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