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红盔黑袍,杀神使如切菜!(1/2)
刀疤男的刀尖挑开车帘时,江镇闻到了铁锈混着雪水的腥气。
那是常年浸在血里的刀才会有的味道,和三年前黑市巷子里的气味一模一样。
他袖中短刀的“善”字硌得掌心生疼,老道葡萄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善不是手软,是看清楚该杀谁。”可此刻他盯着刀疤男眼角的刀疤——那道疤从眉骨斜劈到下颌,像条张牙舞爪的蜈蚣——突然想起昨夜阿里扎说的话:“三少爷,您最近总在半夜攥着刀坐起来,嘴里念着‘该醒了’。”
“江大主教。”刀疤男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板,“别来无恙?”他的目光扫过江镇护在唐娜身前的手臂,又落在她颈间晃动的沁水神徽上,“听说你们沁水殿最近在找’血莲印‘?
巧了,我也在找。“
唐娜的指甲掐进掌心。
大祭司说过的“平顶军盔”此刻就扣在雪地上,盔檐还沾着冰碴。
她能看见刀疤男手背上的青灰色纹路,像树根似的爬过腕骨——那是某种禁术的痕迹。“逃”字在她喉咙里滚了三滚,却被江镇后背传来的温度烫得发疼。
他的肩线绷得像弓弦,连衣摆都因紧绷的肌肉微微颤动。
“阁下当年救康斯坦丁,是为今天?”江镇开口时,刻意让声音沉得像地窖里的酒。
他注意到刀疤男的刀柄缠了九圈麻绳——和三年前一样——这说明对方习惯用巧劲,招招奔着要害去。“若为寻仇,我江某接下。
但神使...“
“寻仇?”刀疤男突然笑了,刀疤跟着扭曲成狰狞的花。
他抬手弹了弹唐娜的神徽,银质莲花在雪光里晃出刺目的白,“小神使,你可知沁水殿藏了多少秘密?
你脖子上这东西,能换三车黄金,或者...“他的拇指抹过刀刃,”一条命。“
车厢外突然传来马嘶。
剔骨的声音像闷雷滚过雪地:“三少爷,他的刀没沾您的血。”这位跟随江镇十年的忠仆斗神正单膝跪在雪地里,掌心按碎了半块冰棱——那是他发现危险时的习惯动作。
他能闻见刀疤男身上的血气,却闻不出针对江镇的杀意。“放行。”
江镇的瞳孔缩了缩。
剔骨的判断从无差错,当年在魔兽森林,就是这双鼻子嗅出了伪装成商队的刺客。
他后退半步,短刀却仍攥在手里——老道说过,退一步是善,握刀是防恶。
刀疤男的靴子碾过积雪走向车头时,江镇听见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不是圣器,是车厢里某个平民的茶盏。
三个穿月白法袍的沁水神使正从车头探出头,其中最年轻的那个还攥着串佛珠,佛珠上的檀木香混着血味,在刀光闪过的瞬间彻底消失。
太快了。
唐娜只看见刀疤男抬手,三缕血线就从神使脖颈飙出,像三朵突然绽放的红梅。
最年长的神使甚至没来得及念完半句咒语,他圆睁的双眼还映着刀疤男的影子,喉管却已被割断。
平民们开始尖叫,有个妇人抱着孩子往车底钻,却撞翻了炭炉,火星溅在车帘上,腾起一缕黑烟。
“跑!”唐娜的短刃终于出鞘,可刀疤男的身影已经闪到她面前。
他的手像铁钳似的扣住她手腕,短刃当啷落地。“小神使,你比他们聪明。”他另一只手按在她后颈,唐娜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像是有无数细针顺着血脉往心脏钻。“这是‘锁魂钉’,”刀疤男贴着她耳朵说,“我数到十,你若敢晕过去,钉子就扎进心脉。”
江镇冲上去时,阿里扎的剑已经架在刀疤男颈侧。
这位随行护卫的手在抖——不是害怕,是愤怒。
他跟着江镇从圣凯因庄园打到黑市,见过太多血,但从未见过杀人像割韭菜般利落的。“三少爷!”他吼道,“让我——”
“退下。”江镇的声音像浸了冰的铁。
他看见刀疤男扣住唐娜的手在微微发颤,不是因为紧张,是因为兴奋——和他昨夜攥着刀坐起时,掌心的颤抖一模一样。“阁下要带她去哪?”
刀疤男扛起唐娜转身时,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他的刀还滴着血,在雪地里开出小红花。“江大主教,你总说要行善。”他突然回头,刀疤在笑,“可你我都知道,这世道,恶人才能活。”
山坳里的另一顶平顶军盔动了动。
军盔下的人摸出腰间的哨子,却在要吹时顿住——他看见江镇盯着刀疤男背影的眼神,像狼盯着猎物,又像在看一面镜子。
“阁下留步!”江镇的声音穿透风雪。
他摸出怀里发烫的圣器,裂痕处的血滴在雪地上,很快被新下的雪盖住。“我要知道你的名字。”
刀疤男的脚步顿了顿。
他侧过脸,刀疤在雪光里泛着青:“名字重要吗?”他扛着唐娜走进风雪,声音却清晰传来,“江镇,下次见面时...你或许会想和我做个交易。”
风雪卷着血味漫进车厢。
阿里扎的剑“当”地掉在地上,平民们的尖叫渐渐变成抽噎。
江镇摸出袖中的短刀,“善”字被掌心的汗浸得发亮。
他望着刀疤男消失的方向,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笑——和刀疤男的笑声,像极了。
风雪卷着血沫扑在江镇脸上,他却浑然未觉。
指节攥得发白,短刀“善”字在掌心压出红痕——方才那声与杀手如出一辙的笑声还在脑子里嗡嗡作响。
阿里扎弯腰捡剑时,剑鞘磕在车辕上发出脆响,惊得他猛地一颤,像被人从噩梦里拽出来。
“三少爷?”阿里扎的声音带着试探,剑穗上的银铃还在轻晃。
他看见江镇喉结动了动,目光却仍锁在雪地上那串深浅不一的脚印上——深的是前脚掌,浅的是脚跟,分明是长期穿重靴练过“追魂步”的痕迹。
“要追吗?”护卫的手指已经扣住腰间飞爪,指甲几乎掐进皮套里。
“追不上。”剔骨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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