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三千虎贲借不得,一军统帅认义父(1/2)
石屑混着血腥味在夜风里打旋。
江镇盯着小贝贝跑回来的背影,月光落在她发顶,腕间青铜小钟随着跑动叮铃轻响——三日前后山祭坛那枚锈迹斑斑的古钟,此刻竟泛着温润的铜光。
“辰哥哥是不是吓到啦?”小贝贝蹦到他跟前,仰起脸时酒窝里盛着狡黠,“其实杜斯叔叔早说过,铁甲将军的战魂没疯透。
他精神力像块揉匀的面团,比那些狂躁的斗神好哄多啦!“
江镇垂眸看她,喉结动了动。
刚才圣器共鸣时刺骨的寒意还缠着心口,此刻却被小贝贝温热的小手攥住指尖:“阿贝多爷爷教过我,高阶战魂就像被锁在黑屋里的小孩,你得先递颗糖,再牵他出来。”
“所以你故意让剔骨师伯的剑气网碎得难看?”阿里扎捂着胸口凑过来,嘴角血沫还挂着,“合着老子被那破甲震出内伤是白挨的?”
小贝贝歪头,手指卷着发尾:“阿里扎叔叔的镐头声多响呀,像敲锣鼓似的。
将军爷爷在黑屋里待久了,突然听见热闹动静,自然要探头看看。“她踮脚戳了戳旁边立着的铁甲将军,玄玉甲上最后一缕金光”咻“地没进面甲裂痕,”你瞧,他现在不闹了。“
铁甲将军的红瞳不知何时褪成了暗褐,像被擦净的古镜。
江镇上前两步,指尖刚碰到面甲,那甲胄便“咔”地裂开条缝,露出底下一张布满刀疤的脸——左眉骨有道深痕,从鬓角斜贯到下颌,却没伤到眼睛。
那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里头翻涌着陌生又灼热的光。
“七级斗神。”剔骨不知何时收了短刃,指尖轻敲刀背,“战气还在,但精神海......”他突然眯起眼,“像被重新捏过的陶坯。”
江镇后背一紧。
小贝贝却拽了拽他衣角:“是我帮将军爷爷擦干净黑屋啦!
他现在只记得,醒过来时最想见的人......“她突然捂住嘴笑,”是义父呀。“
“义父?”阿里扎的大嗓门惊飞了几只夜鸟,“这铁疙瘩管你叫义父?”
铁甲将军突然单膝跪地,玄玉甲与青石板碰撞出闷响。
他抬起手,掌心躺着块半融的碎玉,纹路竟与江镇怀中圣器的裂痕严丝合缝:“末将杜德,见过义父。”嗓音依旧沙哑,却没了金属摩擦的刺响,像陈年老酒灌进粗瓷碗,沉得人心头一跳。
江镇盯着那半块碎玉,喉结动了动。
圣器在怀里轻轻震颤,这次是暖的,像被捂了许久的体温。
他伸手接住碎玉,指腹擦过杜德掌心的老茧——厚得能硌疼人,却在碰到他手背时轻轻缩了缩,像怕弄疼什么。
“你......”江镇刚开口,杜德便抬头,眼底的灼热烧得更旺:“末将记得,您曾在雪夜里塞给我半块烤红薯。
记得您说’跟着我,有仗打‘。“他粗糙的手指抚过江镇腰间玉佩,”记得这玉坠撞在甲胄上的响声,和三十年前一模一样。“
江镇的呼吸滞在胸口。
他没去过什么雪夜,更没给人塞过烤红薯——但杜德说“三十年前”时,语气里的笃定,像刻进骨血的记忆。
他转头看向小贝贝,女孩正蹲在旁边戳杜德的护腕,青铜小钟在腕间晃出细碎金光:“黑屋里的小孩,总得给点甜的当路引嘛。”
“你确定他不会反噬?”剔骨的刀疤随着皱眉拧成绳结。
“师伯你看!”小贝贝拽着杜德的护腕往上提,露出内侧一道淡金纹路,“这是我用灵能刻的锁魂链,和祭坛古钟同频的。
将军爷爷要是想跑......“她突然哼起不成调的儿歌,那纹路竟跟着旋律泛起涟漪,”叮“地轻响。
杜德的肩甲微微发颤,像被挠了痒痒的大狗:“末将哪儿也不去。”
阿里扎蹲下来,用镐头尖挑起杜德的护膝甲:“七级斗神当护卫,咱辰少这牌面......”他突然顿住,抬头时眼睛亮得吓人,“等等,你刚才说‘有仗打’?”
江镇没接话。
他望着杜德膝盖压出的青石板凹痕,又想起藏书阁残页上那个戴面纱的女人——杜德面甲裂痕里飘出的银线,和残页上的莲花纹,分明是同一路数。
“义父。”杜德突然开口,粗糙的手掌按在胸口玄玉甲上,“末将想......”他喉结滚动,像在搜肠刮肚找词,“想带您的兵,去打胜仗。”
夜风突然卷着草屑扑过来。
江镇望着杜德眼里跳动的光,那光像极了当年史蒂夫第一次握剑时的模样——纯粹,滚烫,急着要烧出片天地来。
他伸手虚扶杜德起身,掌心触到玄玉甲的温度,竟和自己心跳同频。
“好。”江镇听见自己说,“等天亮了,带你去校场看看。”
杜德的肩甲发出轻响,像是某种枷锁崩裂的声音。
他站起身时,玄玉甲上的莲花纹突然泛起微光,与江镇怀中圣器的裂痕遥相呼应。
小贝贝蹦起来拽住江镇另一只手,青铜小钟在三人中间晃成金圈:“那明天我要骑将军爷爷的战马!”
阿里扎揉着胸口站起来,突然咧嘴笑了:“得,咱辰少现在不光有神兽闺女,还多了个铁疙瘩义子。”他冲杜德挤挤眼,“以后要是有人说你义父坏话,记得用甲胄撞他——老子的镐头可还没找补回来呢。”
剔骨没说话,却把短刃又往腰里按了按。
月光漫过他刀疤,在地上投出锯齿状的影子。
江镇望着众人的影子叠在一起,突然想起老福耶常说的话:“因果像团乱麻,你以为在打结,说不定是在解另一头。”
杜德的手始终虚虚护在江镇身侧,像棵突然活过来的老松。
夜风掀起他的披风,露出腰间半融的碎玉——那玉的断口,正对着江镇怀中圣器的裂痕,仿佛在等某个月圆之夜,重新拼成完整的莲花。
校场的晨雾还未散尽,杜德的玄玉甲已在晨曦里泛出青冷的光。
他单膝点地时,甲靴碾过的草叶上还凝着露珠,“末将愿以三千虎贲为基,为义父练出一支踏不碎、打不垮的雄师。”话音未落,校场东墙的铜雀旗突然被风卷起,拍在他肩甲上,竟发出金铁交鸣般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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