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琴音背后的秘密与意外来客(2/2)

马车外的雪粒打在车帘上,发出细密的沙沙声。

他突然掀开车帘一角,望着学院方向的灯火冷笑:“那又如何?

圣凯因家主安杰斯连亲儿子都能丢去极北冰原当质子,会为个不受宠的三少爷出头?

等圣达克家的人明天看到江镇被我们的冰莲压成冰渣——“他猛地放下车帘,冰锥在车厢木壁上刻出深痕,”弗朗西斯要的是笑话,我们就给他最血腥的那出。“

顶楼的琴音穿透积雪,在江镇耳边凝成一根细针。

他扶着图书馆斑驳的石墙站定,喉咙里的腥甜突然上涌——方才逆运斗气留下的暗伤在作祟。

可更让他心悸的是,那串被雪妮遗落的借条残片正打着旋儿飘向顶楼,被琴音裹成个小红球,像朵未开的莲花苞。

“这是...”他伸手去接,一片残纸却擦过指尖,烫得他缩回手。

希尔梅莉雅的琴音里多了种他从未听过的清响,像晨钟撞碎霜雾,又像葡萄老道念诵《妙法莲华经》时,玉牌里溢出的灵气在共鸣。

江镇望着顶楼那扇半开的木窗,窗棂上的积雪正簌簌滑落,露出少女苍白的侧脸——她闭着眼,睫毛上沾着泪,指尖在琴弦上飞掠,每一下都像在拨弄他心口的玉牌。

“江三少?”阿里扎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带着股热乎的姜茶味,“弗琳达公主让我送您回住所,说您再吹冷风要咳血了。”

江镇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

玉牌的热度渐渐退去,借条残片已全部飘进顶楼,被琴音卷成个暗红的茧。

他摸了摸怀里的帕子——那叠借条确实不见了,雪妮阿姨大概是想悄悄还他。“走吧。”他对阿里扎笑了笑,可目光仍在顶楼多停了一瞬,“希尔梅莉雅的琴...好像不一样了。”

暮色像泼翻的墨汁,染透了学院后巷的青石板。

江镇踩着积雪往住所走,阿里扎举着灯笼跟在身后,暖黄的光在雪地上拖出两个摇晃的影子。

快到院门口时,他突然顿住脚步——门廊下的阴影里,有团比夜色更浓的黑。

“谁?”他反手按住腰间的铁剑。

这把剑是史蒂夫送的,剑鞘上还留着大哥刻的“止戈”二字。

阿里扎的灯笼“啪”地照亮门廊,却只照见半片沾着泥的灰布,和一串新鲜的脚印——鞋跟磨损得厉害,像是长期走山路的人留下的。

“许是哪家的乞儿躲雪。”阿里扎搓了搓手,举着灯笼往墙角照,“您看,这还有半块烤红薯,大概是跑的时候掉的。”

江镇没说话。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半块红薯——还有余温。

雪地上的脚印很轻,却带着种他熟悉的利落感——像极了三个月前,他在药铺救下的那个被人追打的小乞儿。

可那孩子早被老福耶送去南方学木工了,难道...

“三少爷?”阿里扎见他盯着脚印出神,有些担心,“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江镇站起身,目光扫过院墙上新添的抓痕——五道并排的浅印,像是某种野兽的爪子,又像是...人的指甲。

他摸了摸胸前的玉牌,灵气在指尖流转,却没察觉到敌意。

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这三个月他树敌不少,查理的人、安杰斯派来的暗卫,还有今天那两个冰系斗师...

“进去吧。”他拍了拍阿里扎的肩,“让厨房煮碗姜粥,我有点冷。”

门扉“吱呀”一声合上时,院外的雪突然大了。

有片雪花飘进江镇的衣领,凉得他打了个寒颤。

可就在这时,他听见极轻的脚步声,从院外的槐树后传来,像片叶子落在雪上。

“谁?”他猛地转身,铁剑出鞘半寸。

回答他的是声压抑的咳嗽。

接着,个裹着灰布斗篷的身影从树后走出来,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半截泛青的下巴。

江镇的剑停在半空——那斗篷下的身形很瘦小,像个少年,可他身上的气味...是松脂混着草药香,和老福耶传教时用的熏香很像。

“你找谁?”江镇放软了声音。

少年没说话,只是从斗篷里摸出个布包,轻轻放在雪地上。

布包渗出的药香更浓了,是治内伤的金创散。

接着他转身就走,脚步轻得像猫,眨眼间就消失在雪幕里。

江镇盯着那布包,喉间突然发紧。

三个月前他在冰原救过个被狼追的少年,那孩子也是这样,伤好了就悄悄留下半袋野果,连名字都不肯说。

难道...

“三少爷?”阿里扎端着姜粥从门里探出头,“粥要凉了。”

江镇弯腰捡起布包,指尖触到包口的粗线——是左撇子缝的,和老福耶的针线活一模一样。

他抬头望向雪落的方向,嘴角慢慢翘起。

也许是老福耶派来的人?

也许是哪个被他帮过的小乞儿?

不管是谁,这药香让他心里暖融融的,连玉牌都跟着发烫。

“来了。”他应了一声,转身往屋里走。

雪还在下,可他突然觉得,这夜色里藏着的不只是阴谋,还有...某种他说不上来的温暖,像希尔梅莉雅的琴音,像葡萄老道的茶,像史蒂夫塞给他的糖炒栗子。

院外的槐树上,片雪花落在灰布斗篷的帽檐上。

马丁缩了缩脖子,望着江镇的背影,手指悄悄摸向怀里的木牌——那是他在山神庙求的平安符,刻着“善人有善报”。

他跟着老福耶走了三天三夜,就为了把这包金创散送到江镇手里。

刚才在门口犹豫了半天,到底没敢露面——他怕自己身上的穷酸味,弄脏了三少爷的院子。

“明天...明天再来看他。”马丁搓了搓冻红的手,踩着积雪往破庙走。

他不知道,江镇住所的窗纸后,有双眼睛正望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