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谎言与风暴前的对峙(1/2)
梅枝上最后一片雪坠地时,贝蒂的指尖还停在江镇喉结上方半寸。
她眼尾微挑,酒气里混着若有若无的冷冽——那是精神力外放时特有的清寒。
江镇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凯西尼在袖中猛地蜷缩成球,小爪子死死抠住他手腕内侧。
这是那只灵貂第二次发出警报,上一次还是在黑风崖被魔修围攻时。
“夫人这是做什么?”江镇声线微沉,后退半步让喉结脱离那抹丹蔻的阴影。
他能感觉到有凉丝丝的东西正顺着耳后往脑内钻,像极了前世被狱卒用银针撬牙时的刺痛。
《莲花宝鉴》的金雾在胸口翻涌,玉牌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连带着他心跳都快了半拍——这破功,不会是因为贝蒂碰了他喉结?
贝蒂的瞳孔在晨光里缩成细线。
她分明看见自己的精神力触须刚探到江镇识海边缘,就撞进了团绵软的金雾里。
那雾气像活物似的翻卷着,将她的探查一寸寸绞碎,连半分关于“心上人”的影像都没捞着。
更诡异的是,这屏障竟带着股若有若无的慈悲气,像极了寺里老和尚念往生咒时的佛音。
“江教主这身子骨倒硬实。”她指尖顺着江镇肩线滑到他心口,在玉牌位置轻轻一按,“前日替老妇人抬棺时累得手抖,今日倒能扛住我的探问。”
江镇喉结滚动。
他想起昨日替陈阿婆送葬时,确实因体力不支撞翻了香案——贝蒂连这种细节都查得到,可见这女人的情报网比他想象中更密。
“夫人若真想听故事,明日带两坛玫瑰酒来。”他垂眼盯着贝蒂狐裘上未融的雪水,故意放软声调,“只是...那姑娘与我有约,说要等她及笄那日才肯露面。”
“及笄?”贝蒂突然笑出声,指腹碾过他腰间玉佩的流苏,“你倒会挑说辞。
贫民窟的阿朱上月刚满十五,春月楼的小桃年方十六,合着你心上的是哪家未出阁的小姐?“她突然凑近,温热的吐息扫过他耳垂,”可我查过,圣凯因领地内所有适龄姑娘的生辰贴,都没见你送过贺礼。“
江镇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贝蒂这是在逼他露出马脚。
前世当混混时学的撒谎本事突然涌上来,他想起老福耶说过“真话里掺三分假最像真”,于是抬头时眼尾微红:“她...她不爱热闹。”
“不爱热闹?”贝蒂后退两步,狐裘在雪地上扫出半道白痕。
她望着江镇发顶那团被晨光镀亮的碎发,突然想起三日前在义仓看见的场景——他蹲在草垛边给小乞儿补冬衣,针脚歪歪扭扭,却把棉花塞得蓬蓬松松。
那时他低头时,玉牌从领口滑出来,在雪地里闪了一下。
“爱穿素色衣裳?”她眯起眼,“总捧着本书看?”
江镇的呼吸顿住。
他想起前世老娘总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在灶前给他补破洞时,总把《三字经》念得抑扬顿挫。
玉牌在胸口烫得他几乎要喊出声,金雾的屏障突然翻涌得更剧烈,连贝蒂都退后半步,眉心皱成小团。
“夫人猜得倒准。”他扯出个笑,伸手拢了拢自己的外袍,“不过...她比夫人猜的更安静些。”
贝蒂盯着他泛红的耳尖。
这个总把“日行一善”挂在嘴边的神裔领主,此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她突然想起昨日在玫瑰酥里夹的纸条,江镇回赠的是本《劝善文》,扉页用小楷写着“善言善语,当赠善人”。
“明日我带《女戒》来。”她转身往院外走,狐裘扫落梅枝上最后一片雪,“你说那姑娘爱读书,我倒要看看,是我的《女戒》合她心意,还是你的《莲花经》更中听。”
江镇望着她的马车碾过雪地。
凯西尼从袖中钻出来,蹲在他肩头舔爪子——这是灵貂确认危险解除的动作。
他摸了摸发烫的玉牌,金雾不知何时已散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层薄汗在后背。
“主。”剔骨捧着新抄的教规过来,“贝蒂夫人的帕子。”
江镇接过帕子,金线绣的“平安”二字在阳光下刺得他眼睛发疼。
他突然想起前世刑场,老娘塞玉牌时说的话:“阿辰,等你攒够十件善事,就能去寻你阿娘。”可现在...他望着帕角的并蒂莲,喉间突然发紧。
“明日备两坛玫瑰酒。”他把帕子收进袖中,“再...再去书斋挑本《乐府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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