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考场里的小黑豆(2/2)

塞姆不知何时又凑了过来,跛脚的动作突然变得利落,刚才渗血的纱布也不见了踪影。

他手里的雪茄还燃着,却没再冒烟——显然是用了法术。“我就知道,能修炼《莲花宝鉴》的,必定是外冷内热的好人。”

江镇盯着他完好无损的左脚,喉结动了动:“你根本没受伤?”

“被打断腿的是我随从。”塞姆摸了摸颈间的莲花链坠,“卡曼那蠢货以为踩了西诺的侏儒,就能打击圣凯因的面子——他不知道,西诺的王子,连侏儒装扮都能演得像模像样。”他突然压低声音,“刚才我在青砖楼拿到了测试题,你的随从替我挡了卡曼的眼线,这算不算你救了我?”

江镇的袖袋里,碎玉突然发烫。

他想起气海里那朵突然结苞的莲花,想起《莲花宝鉴》里“善无大小,心诚则灵”的批注——原来功法看的不是行为本身,而是动机?

“西诺公国的春樱开得早。”塞姆从怀里摸出枚镶着红宝石的徽章,“三少爷若愿来,我让御厨烤全羊给你吃——要现宰的,带骨的。”

江镇接过徽章时,指尖触到塞姆掌心的薄茧。

那是常年握魔杖的痕迹,茧上还沾着焦黑——是火焰魔法留下的印记。

他突然想起老福耶说过,西诺公国的王室擅长操控熔岩,最厉害的王子能让岩石都烧起来。

“谢过王子殿下。”江镇将徽章收进袖袋,表面笑得温和,心里却像滚了锅的沸水——《莲花宝鉴》的善恶标准,远比他想象中模糊。

若今日帮人作弊算善,那昨日他替老妇人捡菜算什么?

更善?

还是更恶?

夕阳西沉时,考场的青砖被染成血红色。

江镇回到帐篷时,靴底黏着半片雪茄灰——是塞姆刚才掉的。

他刚要掀帘子,就听见里面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

“别喊。”

苍老的声音带着檀香,是费迪南德教父。

圣约翰教堂的白袍此刻沾着草屑,教父的手按在胸口,那里别着枚倒转的十字架——那是只有最核心的枢机才知道的紧急标记。

“比武场的地底下,埋了十坛龙血。”费迪南德的声音像被压在石磨下,“有人要引你的守护斗神现身。

那东西一旦苏醒,会把方圆十里的活物都烧成灰。“

江镇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想起老道葡萄说过,《莲花宝鉴》的守护斗神是上古善念所化,可善念一旦失控......

“他们要的是斗神的本源。”费迪南德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冷得像冰,“明日比武,你必须假装被击败,让你的斗神‘重伤’——这很无耻,但能保命。”

帐篷外突然刮起夜风,吹得帘子哗啦作响。

江镇望着教父眼底的血丝,想起塞姆掌心的焦黑茧子,想起卡曼靴尖的木屑,突然觉得有张看不见的网,正从四面八方朝他罩来。

“为什么帮我?”他问。

费迪南德松开手,从怀里摸出半片碎玉——和塞姆给他的那枚一模一样,狮鹫的眼睛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因为有人,不希望善道断绝。”

深夜,江镇躺在草席上望着帐篷顶。

月光透过缝隙洒下来,照见他袖袋里两枚碎玉正微微发烫。

远处传来模糊的吟唱声,像是有人在念诵祷文,又像是某种魔法的咒言。

他翻了个身,听见气海里的莲花花苞轻轻颤动。

这一次,他没再觉得困惑——反而有了种期待。

而在考场另一侧的帐篷里,塞姆·冯·里希特正将魔杖抵在掌心。

淡红色的火焰从他指缝里窜出来,在帐篷壁上投出巨大的狮鹫影子。

王子的眼睛里燃着和火焰一样的光,嘴里喃喃念着:“明日首战,我要让所有人看看,西诺的怒火,究竟能烧得多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