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肥狼出走记,谁才是真正的“大爷”?(1/2)

江镇的手指在草叶间顿了顿,草环上刚编好的三瓣蓝花被露水浸得发沉。

他垂眼望着怀里瓷娃娃的眉眼——老福耶说这是照着夫人年轻时的模样烧的,连左眼角那颗淡痣都不差分毫。

晨雾漫过他的靴面,阿里扎的喊叫声像根细针,精准扎进他耳中。

“安迪不见了?”他抬头时,眼尾的泪痣被雾气洇得更浅,声音里却半点惊惶也无,“什么时候发现的?”

阿里扎喘得像刚跑完半座山,发梢还沾着晨露:“方才给狼舍添肉,食槽里的鹿腿动都没动。

奴才掀开草垫——“他喉结滚动两下,”银铃不见了。“

江镇低头用指腹蹭了蹭瓷娃娃的发顶。

昨晚布罗克曼弯腰捡药碗时,袖中滑落的银铃在篝火下闪了一瞬,和安迪颈间那枚纹路分毫不差。

他记得狼崽子当时尾巴夹得死紧,鼻尖却悄悄往布罗克曼靴底蹭——那是闻到生肉味才会有的馋相。

“去马厩看看。”他把瓷娃娃往臂弯里拢了拢,草环轻轻套在娃娃腕上,“布罗克曼的青骓留了蹄印没?”

阿里扎一怔,突然福至心灵:“奴才这就去!”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江镇额前碎发乱飞。

少年望着他跑远的背影,嘴角慢慢勾起来。

晨雾里飘来若有若无的银铃声,比安迪平时撒欢时的响动沉了三分——像被什么重物坠着,又像故意压着嗓子。

他摸了摸胸前发烫的莲花坠,掌心的温度透过玉坠渗进心口:“布罗克曼,你当年能背我趟三条冰河,如今可背得动这尊活祖宗?”

迷雾森林的湿冷钻进布罗克曼后颈。

他脱了皮甲搭在担架上,露出精瘦的脊背,汗水混着雾水顺着脊椎往下淌。

担架上的肥狼正用前爪拍他后颈,银铃“叮当”撞在他耳侧:“快点!

没吃饭吗?“

“大爷,前面有段陡坡。”西诺趴在担架另一头,肋骨断了三根的伤口还在渗血,声音像破风箱,“小的...小的实在抬不动了。”

安迪把狼头往担架上一砸,尾巴啪地甩在西诺脸上:“废柴!”他圆滚滚的肚皮蹭过担架上的虎皮褥子——这是布罗克曼天没亮时现剥的雪豹皮,“昨天说腿伤,今天说肋骨断,当本大爷是三岁小奶狗?”

布罗克曼咬着牙往上挪了半步,靴底在湿滑的青苔上打滑。

他能感觉到安迪的肉垫正踩着自己肩胛骨,那力道比组织里最狠的刑具还准——偏生这狼崽子知道轻重,既不让他真摔了,又让他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大爷,小的给您备了冰狐肉。”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血腥味混着松木香散出来,“六级冰狐的前腿肉,烤得外焦里嫩——”

“啪!”油纸包被狼爪拍飞,冰狐肉滚进灌木丛。

安迪支起上半身,狼眼瞪得溜圆,犬齿在雾里泛着冷光:“谁要吃这破玩意儿?

昨天要的是火鳞野猪,前天要的是月桂鹿奶,今天倒好,拿冰狐糊弄我?

当本大爷是要饭的?“

布罗克曼额角的汗珠子砸在地上,后背的皮甲被安迪抓出五道血痕。

他望着灌木丛里的冰狐肉,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边境,小少爷蹲在篝火旁啃烤兔子,也是这副挑剔模样——那时候他总说“兔子太柴”,结果转头就能把半只兔子连骨带皮啃干净。

“小的这就去猎火鳞野猪!”他抹了把脸,刚要直起腰,后颈突然一痛——安迪的狼爪扣住了他的命门穴,“现在?”狼崽子的声音甜得发腻,“本大爷饿了。”

布罗克曼的喉结动了动。

他能听见西诺的喘息声越来越弱,能感觉到担架下的虎皮被安迪的肉垫压出一个个小坑,能闻到自己汗水里混着的血锈味——那是安迪刚才用爪子挠他时留下的。

“大爷,前面有处山溪。”他咬着牙挤出笑,“小的给您抓活鱼?

山溪里的银鲤最肥,煮鱼汤...“

“嗤——”安迪打了个响鼻,狼尾巴卷住他的手腕往下拽,“鱼汤?

本大爷要吃现杀的!“他突然跳起来,前爪踩在布罗克曼肩头,后爪蹬着西诺的背,”走快点!

再慢...再慢就把你俩的皮剥了给本大爷当褥子!“

布罗克曼踉跄着往前挪,听见西诺闷哼一声,血渗得更快了。

他望着雾里若隐若现的树影,突然想起昨晚江镇吞下药丸时的笑——那小子眼尾的泪痣在篝火下晃啊晃,像极了当年在龙巢里,他捧着秘宝时眼里的光。

“少爷,您到底要什么?”他在心里哑声问,“这尊活祖宗...您到底喂了它什么?”

营地的炊烟升起来时,剔骨正蹲在马厩外擦刀。

他看见阿里扎从林子里跑回来,裤脚沾着泥,脸上却带着笑——这小子平时见了他都绕着走,今儿倒好,跑得比兔子还欢。

“哈里管家!”阿里扎的声音撞进厨房,“安迪不见了!”

哈里正往陶罐里装腌蘑菇,手一抖,盐罐子摔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时,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怎么会?

昨儿还好好的...“

剔骨用刀尖挑起块马粪,望着两人的背影眯起眼。

晨雾里飘来若有若无的银铃声,比平时多了几分趾高气扬。

他把刀往靴筒里一插,转身时听见哈里在喊:“快找!

要是少爷怪罪下来...“

风卷着炊烟扑过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马厩旁的榆树上,麻雀扑棱着翅膀撞落几片残叶,正砸在剔骨沾着马粪的刀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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