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地下十九层的秘密与疯狂计划(2/2)

他转身时,看见玻璃墙里的亡灵斗神突然睁开眼,绿色液体从眼眶里流出来,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

而最里面的狼形生物正用爪子抓笼子,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和安迪啃骨头时的动静,分毫不差。

“三少爷?”珍妮佛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冰露要化了。”

江镇摸了摸怀里的册子,莲花坠子烫得他心口发疼。

他抬头看向玻璃墙里的狼形生物,它也正盯着他,眼底的青灰,和安迪后颈的鳞片,一模一样。

江镇的手指停在了“v - 5号融合体,狼与青铜龙”的字迹上,喉结滚动时尝到了铁锈味——那是刚才掐进掌心的血渗进了齿缝。

安迪前天晚上用湿凉的鼻尖蹭他手背时,后颈那片青灰色的鳞片蹭得他发痒,他当时只以为是狼崽子在泥里打滚弄脏了,如今想来,那鳞片边缘分明有细密的缝合线,就像被人用针线硬生生钉进狼皮里的一样。

“少爷。”

低沉沙哑的呼唤声从身后传来,还夹杂着腐肉的味道钻进了他的鼻腔。

江镇没有回头——他听得出这是剔骨刻意压低声音的嗓音,这小子跟了他五年,连呼吸声都能根据不同场合改变音调。

他把怀里的实验册往袖子里又塞了塞,指尖摸到了册页边缘的焦痕,那是刚才珍妮佛甩动龙尾时带起的风烧的。

“布罗克曼在龙堡地牢。”剔骨的脚步声极轻,就像一片落在血污里的枯叶,“我翻了他随从的腰牌,上面刻着‘神赐伯爵亲卫’。”他顿了顿,江镇听到了金属摩擦的声音——是剔骨在解腰间的皮囊,“地牢守卫说他今早用三箱秘银换了一个单独提审的机会,审的是……被锁在最里面那间的黑斗篷男人。”

江镇转身时,袖子里实验册的边角硌得肋下生疼。

剔骨的脸在幽绿的灯光下泛着青色,左眼下方有一道新添的抓痕,血珠正顺着下颌滴进领口——这说明他是从龙堡东侧的通风管道爬进来的,那里盘踞着一条守夜的铁背蜥。

“黑斗篷?”他问道,声音比想象中还要平稳,“多高?”

“和您差不多。”剔骨从皮囊里摸出半块碎玉,放在实验台上,“我凑近看了,那男人后颈有一片鳞片,颜色比安迪的深。守卫倒夜香的时候听见布罗克曼喊‘六号实验体’,还说‘菲利普大人要活的’。”

莲花坠子在胸口烫得几乎要烧穿衣服。

江镇盯着那半块碎玉——玉身上雕着衔尾蛇,那是菲利普组织的标记,他在斗神学院的古籍里见过。

原来珍妮佛说的“不长眼的”不是别人,是菲利普买通了龙族内部的人,把龙堡地下当成了实验室;原来布罗克曼表面上是来参加龙血宴,实际上是为了把六号实验体带回菲利普那里。

而他怀里的v - 5号资料,恰好能证明安迪不是普通的狼,而是菲利普用龙鳞和狼魂拼凑出来的战争兵器。

“少爷?”剔骨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您的手在抖。”

江镇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正不受控制地抽搐,就像被人用线牵着的木偶。

他深吸一口气,腐肉味和血腥气灌进肺里,却意外地让头脑清醒了一些。

安迪三个月前突然能听懂他说的每一句话,两个月前能在黑夜里视物,一个月前被剑划伤后伤口愈合得比人还快——原来不是狼崽子成了精,而是菲利普的炼金术在起作用。

“布罗克曼什么时候走?”他问道,声音里带了一丝冷意。

“龙血宴之后。”剔骨摸出一块手帕擦脸上的血,“他的马车停在后院,装货的车厢特别深,衬了厚毛毡。”

江镇的目光扫过玻璃墙里的狼形生物,它此刻正蜷缩在笼子的角落里,前爪搭着和安迪项圈同款的金属环。

项圈在他掌心发烫,就像在替那生物喊疼。

他想起老福耶说过的《莲花宝鉴》口诀:“见苦不救,是为大恶”——可他现在要救的不只是安迪,还有所有被菲利普当成实验品的活物。

“去地牢。”他把实验册塞进剔骨怀里,“把黑斗篷男人的锁链型号记下来,再看看布罗克曼的马车有没有暗格。”他摸出袖子里的匕首,刃尖抵着自己掌心未愈的伤口,血珠渗出来,在匕首上凝成了红玛瑙,“告诉老福耶,今晚子时在熔浆河边等我,带三匹快马,两桶火油。”

剔骨的眼睛亮了亮,接过实验册时指节捏得发白:“您要烧了实验室?”

“烧了太便宜他们。”江镇的拇指蹭过莲花坠子,坠子突然烫得他缩手,“菲利普要六号实验体,我们就给他送个六号——但得是我们的人。”他望向玻璃墙里的亡灵斗神,那东西的嘴还在一张一合,绿色液体顺着下巴滴在地上,“安迪能听懂人话,这只狼形生物也能。菲利普想要战力s级的融合体,我们就让他们看看,被融合的活物,也能反咬主人。”

楼梯口传来龙鳞甲片的轻响。

江镇和剔骨同时僵住——是珍妮佛回来了。

他迅速把项圈塞进裤袋,转身时脸上又挂起贵公子的笑容,连眼角的弧度都和刚才分毫不差。

“冰露化了。”珍妮佛的龙尾扫过他脚边的血污,“三少爷看够了?”

“看够了。”江镇指了指玻璃墙里的狼形生物,“这东西……能送给我吗?”他笑得像个被玩具勾住魂的孩子,“我养的狼最近总是很孤单,正好作伴。”

珍妮佛的龙翼突然展开,暗金鳞甲在幽绿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她盯着江镇的眼睛看了三秒钟,龙尾突然缠住他的手腕,力道比在会客厅时轻了一些:“你知道龙族最恨什么吗?”她的龙爪划过他掌心的血痕,“被人当棋子耍。”

“我哪敢。”江镇任由她攥着,“只是觉得这只狼很可怜。”

珍妮佛的龙爪松开了。

她转身走向楼梯,龙尾却留在他腕上,就像一条温热的铁链:“要可以,但如果它咬了你——”

“我认。”江镇打断她,目光扫过剔骨藏在实验台下的皮囊,里面鼓鼓囊囊的,装着他刚才撕下的实验记录残页,“反正我这个人,最会认账。”

地下十九层的灯在他们身后熄灭时,江镇摸了摸裤袋里的项圈。

安迪的项圈还在发烫,而玻璃墙里那只狼形生物的呜咽声,正透过逐渐闭合的石门,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和安迪每晚在他床脚的呜咽声,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一起。

“少爷。”剔骨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地牢的锁链是精钢铸的,三指宽;布罗克曼的马车,车厢底板能掀开。”

江镇摸出怀里的立方体——那是刚才在实验台暗格里摸到的,表面刻着菲利普的衔尾蛇,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会发光的东西。

他望着立方体表面流转的幽光,想起老福耶常说的话:“恶人改命,要先抢了命运的刀。”

“游戏,才刚刚开始。”他低声说,立方体在掌心发烫,就像一颗即将爆炸的星子。

龙堡地牢的方向传来铁链碰撞声,还夹杂着某个男人压抑的闷哼声。

江镇转头看向剔骨,后者正把撕下的实验记录残页往皮囊里塞,指尖沾着血,却笑得像只偷到肉的狐狸。

“走。”他说,“去会会布罗克曼的‘六号实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