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家门难进,教堂更凶险(2/2)
他望着车窗外掠过的梧桐树,突然说:“大哥,你不必陪我。”
“我欠你一场。”史蒂夫望着车外倒退的街景,声音轻得像风,“十岁那年你替我顶了偷酒的罪,被父亲关了三天黑屋。
十五岁你替我挡了刺客的刀,背上留了道疤。“他转头看向江镇,眼底有血丝:”昨夜我该下车的,可查理说...说你又在惹事。“
江镇摸了摸后颈。
那里有道淡粉色的疤,是十五岁替史蒂夫挡刀留下的。
他突然笑了:“所以现在你要当护崽的老母鸡?”
史蒂夫也笑了,眼角的细纹里还带着昨夜没睡好的青影:“老母鸡就老母鸡。”他指了指车窗外,“到了,圣约翰大教堂。”
江镇掀开车帘的手顿住了。
往日里这个时辰,教堂广场该挤满做晨祷的妇人、卖花的孩童和推小车卖热可可的老头。
可此刻石板路上空无一人,鸽群在尖顶上盘旋,却没有半粒面包屑落下。
教堂青铜大门半开着,门洞里飘出的不是常有的乳香,而是股铁锈味。
“不对劲。”史蒂夫按住江镇的肩膀,“我先进去看看。”
“不用。”江镇把玉佩塞进怀里,“要谈赎罪金的是我。”
教堂内比外面更冷。
彩色玻璃透进的光落在地上,像打碎的彩虹。
费迪南德教父站在圣像下,黑色法袍上没有半丝褶皱,连十字架项链都垂得笔直。
他看见江镇进来,嘴唇动了动,像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教父,我是来谈赎罪金的。”江镇往前走了两步,靴跟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声音格外响,“弗里斯先生呢?”
费迪南德的喉结动了动:“弗里斯执事...死了。”
教堂里突然响起风声。
江镇觉得后颈发凉——不是风,是某种视线。
他猛地转头,看见教堂大门正在缓缓闭合。
青铜门轴发出的吱呀声里,他听见费迪南德说:“昨夜被发现死在忏悔室,身上...被剥了皮。”
江镇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昨夜暗巷里弗里斯的匕首,想起弗里斯临死前说的“莲花会吞噬你”,想起安杰斯袖口的莲花绣纹。
此刻教堂穹顶的圣像正垂眸望着他,耶稣的眼神,竟和父亲昨日在祠堂里的眼神一模一样。
“跟我来。”费迪南德转身走向侧门,法袍扫过地面,“我带你去看现场。”
江镇望着闭合的大门。
门外的阳光被彻底隔绝,教堂里的光线暗了几分。
史蒂夫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三弟!”
他回头,看见大哥正用肩膀撞门。
青铜门纹丝不动,反而震得史蒂夫踉跄后退。
江镇刚要开口,费迪南德的声音又响起来:“再耽搁,证据要被晨露泡坏了。”
江镇摸了摸腰间的玉佩。
翡翠还是凉的,像母亲的手。
他望着费迪南德的背影,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另一句话:“小辰,莲花的根下,藏着最毒的刺。”
他跟着费迪南德走进侧门时,听见身后传来门闩落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