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酒馆密谋,暗流涌动(2/2)

他扯了扯眼罩,对着后堂喊:“把小茉莉的情报送玫瑰楼,就说...有人要摘路易斯这朵带刺的花。”

后堂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混着若有若无的笑声。

暮色漫进酒馆时,老虎的短刀在柜台上敲出轻响。

他盯着掌心的莲花玉牌,眼罩下的右眼突然眯起——牌底那行小字在残阳里泛着幽光,像极了玫瑰小姐当年教他辨认的密文。

后堂传来学徒擦酒壶的动静,他却对着空气低笑一声,把玉牌塞进贴身暗袋,指节重重叩了叩柜台:“三少爷好手段,拿斜月洞的信物换情报。”

江镇正把半袋金币推回老虎面前,闻言指尖微顿。

他早该想到,这老间谍连玫瑰组织的标记都认得,又怎会看不出玉牌来历?

老道葡萄说过,这玉牌是当年与“玫瑰”共饮血酒时的信物,此刻倒成了最好的投名状。

他垂眸掩住眼底的暗涌,将金币推得更近些:“老虎叔收着,就当给小茉莉买胭脂。”

“小茉莉的胭脂盒里,可不止胭脂。”老虎突然压低声音,刀疤随着嘴角扯动,“那姑娘昨儿个在红磨坊哭了半夜,说路易斯嫌她腕上的胎记丑。

三少爷猜,她藏在胭脂底下的,是情书还是...账本?“

江镇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今早老福耶颤抖的手——老人把密信塞进他掌心时,袖口沾着史蒂夫咳在帕子上的血渍。

路易斯要在演武场揭穿的“私生子”,根本是安杰斯公爵当年为打压史蒂夫,找人伪造的血契。

而小茉莉的胭脂盒里,说不定就装着那份血契的原件。

“叮铃——”

门楣铜铃骤响,冷风卷着麦香灌进来。

江镇转头,正看见哈里缩着毛茸茸的雪比人耳朵站在门口。

这只半人高的雪精灵裹着褪色的灰斗篷,鼻尖冻得通红,爪子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姜饼——是江镇今早塞给他的。

“主人!”哈里小短腿颠颠跑过来,爪子揪住江镇的衣摆,“贾森大人下午去了马厩,问我您这月去过几次黑市!

他、他是不是怀疑您?“

江镇蹲下身,指尖揉了揉哈里耳尖的绒毛。

这雪比人从小跟着原主,最是胆小,此刻尾巴尖都在发抖。

他想起前世在乱葬岗时,总有些野狗追着他跑,后来他养了只瘸腿老狗,护着他熬过最饿的冬天——哈里让他想起那只老狗的眼睛,湿漉漉的,全是担忧。

“哈里,贾森不是怀疑我。”他轻声说,“他是在帮我。

监察部要查路易斯的黑市交易,总得找个由头。“

哈里歪着脑袋,爪子无意识揪着姜饼碎屑:“可、可贾森大人说米娜教授是妒火...您真的信他?”

“我信的是,”江镇指腹点了点自己太阳穴,“路易斯上周往红磨坊送了三箱魔化银,而米娜教授的实验室需要魔化银做什么?”他顿了顿,“做显影剂。”

哈里的圆眼睛突然瞪得溜圆。

显影剂能让纸上的密文现形——路易斯所谓的“通敌证据”,说不定是用隐墨写的。

而米娜教授去庄园,根本是史蒂夫让她帮忙验证那份血契的真假。

“所以贾森说的’妒火‘,”江镇站起身,拍了拍哈里的脑袋,“是他自己在妒火中烧。

监察部查了路易斯半年没证据,我这把火,正好借他的手点起来。“

哈里的尾巴终于不抖了。

他捧起姜饼塞进江镇手里,爪子在斗篷上擦了又擦:“那...那我去备马车,主人要回庄园吗?”

“不。”江镇把姜饼揣进兜里,炼金工具箱在身侧撞出轻响,“去红磨坊。”

老虎突然笑出声,刀疤在暮色里像条活过来的蜈蚣:“三少爷要去探望路易斯部长?”

江镇转身时,门框的玫瑰花纹正好落在他肩头。

他望着酒馆外渐沉的夕阳,声音轻得像叹息:“路易斯学长最近总说胸口闷,我学了点治胸闷的偏方——”他摸了摸工具箱,显影粉袋在指尖硌出个印子,“得亲自给他送过去。”

哈里的耳朵猛地竖起来。

他跟着江镇走到门口,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主人,红磨坊的老板娘说过,上水阁的窗户正对着演武场。”

江镇脚步微滞。

他想起老福耶今早的密语:“演武场的石狮子嘴里,藏着二十年的旧账本。”而史蒂夫的咳血,是因为有人在他的药里掺了慢性毒。

上水阁的窗户...正好能看见演武场的动静,也能让米娜教授的显影剂派上用场。

“哈里,”他低头对雪比人笑了笑,“明早去药庐,把我新配的润喉糖分发给爱因斯籍的学生。

他们总说水土不服,我这糖...治咳嗽最管用。“

哈里用力点头,尾巴尖终于翘起个小卷。

江镇推开酒馆门,晚风掀起他的衣摆,炼金工具箱里的显影粉袋轻轻晃动,像在应和某种即将绽放的生机。

老虎站在柜台后,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突然对着后堂喊:“把小茉莉的胭脂盒送玫瑰楼,就说...有人要给路易斯学长送份‘见面礼’。”

后堂传来瓷器轻碰的脆响,混着若有若无的女声轻笑。

而红磨坊的方向,一盏猩红的灯笼正缓缓升起,在渐浓的夜色里,像朵即将盛开的血色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