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风暴前的暗流(1/2)
竹露阁的朱漆门在身后合拢时,江镇听见门环上的铜锈簌簌落在青石板上。
贾森的声音还在耳边晃荡,说什么“今晚的月光适合谈任务”,可他的注意力全黏在身侧的海伦身上——那姑娘的裙角还沾着山路上的露水,发梢扫过他手背时,竟比山风还凉。
“江同学在想什么?”海伦忽然侧过脸,银灰色瞳孔在烛火下泛着碎冰似的光。
竹露阁的雕花窗棂漏进半缕月光,恰好落在她眼尾,那里有道极浅的疤痕,像被刀尖轻轻挑过的线。
江镇摸了摸心口发烫的《宝鉴》纹身,那是老道葡萄用朱砂混着他的血刻的,说行善时会温凉,起杀念时便灼人。
此刻它烫得他喉头发紧,仿佛在警告什么。“你刚才说的...盲女。”他刻意放轻语调,袖中捏着的菲儿笔记边角被汗水洇出褶皱,“是你?”
海伦的指尖在桌沿轻轻叩了三下,像在数什么。
烛火突然跳了跳,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那影子的脊椎骨分明,肋骨根根可数——和笔记里画的剥皮斗神图腾一模一样。“我父亲说,每个逃亡者都该有个童话。”她笑了,嘴角却没往上翘,“他被钉在门框上时,肠子缠上我绣花鞋的那一刻,我数到了第九十九滴。”
江镇后槽牙咬得发酸。
菲儿笔记里写过,见过斗神眼睛的人会被阴影吞噬,而海伦的瞳孔正是笔记里描述的“月蚀银灰”。
他想起今早翻到的那页,墨迹未干的“小心银瞳女”被茶水晕开,像团化不开的血。“所以你想让我帮你?”他直截了当,《宝鉴》的烫意顺着血管爬向指尖,“帮你让马蹄声消失。”
海伦的手突然覆上来。
她的掌心冷得像块浸在冰里的玉,指甲盖泛着不健康的青。“江三少爷在圣凯因家的处境,我比你清楚。”她的声音甜得发腻,“你二哥查里上周往你茶里下了慢性蛊,你大哥史蒂夫为你挡了三箭——这些,《莲花宝鉴》教你以德报怨,可你真的甘心?”
江镇猛地抽回手。
茶盏被碰得叮当响,溅出的热茶在桌布上洇出深褐的痕。
他想起今早史蒂夫咳血时苍白的脸,想起查里在家族宴会上用银叉敲着他的碗说“废物也配坐主桌”,想起安杰斯公爵看他时像看团烂泥的眼神。
《宝鉴》的烫意突然转为刺痛,像有根烧红的针在扎他心脏——这是他起杀念的征兆。
“我只修善功。”他咬着牙说,喉咙发紧,“你要的...不是善。”
海伦的瞳孔缩成针尖。
烛火在她眼底碎成星子,又很快暗下去。
她站起身时,裙角扫过江镇的靴面,像条冰冷的蛇。“我就知道。”她走向门口,指尖在门闩上顿了顿,“但你会来找我的,江同学。
当你的善功救不了你想救的人时——“她回头,银灰瞳孔里浮起笑意,”你会想起我今天说的话。“
门“砰”地关上。
江镇盯着她刚才坐的位置,那里还留着淡淡的茉莉香,混着铁锈味——是血的味道。
他摸出菲儿笔记,翻到画着剥皮斗神的那页,影子投上去,竟和海伦的轮廓严丝合缝。
山风从窗棂灌进来,吹得纸页哗哗响,最后一页的血渍墨迹被吹得展开,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银瞳女与斗神共生,杀她者,需先杀己。”
他猛地合上笔记。
心口的《宝鉴》纹身终于凉了些,却像块冰砣子压着心脏。
窗外传来更清晰的马蹄声,这次他听清了,是三匹马,铁蹄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像敲在他太阳穴上。
贾森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江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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