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神裔偷宝,蛇从地出(1/2)
江镇把半片黑布攥进掌心时,指腹被金线刺得生疼。
晨雾里飘来营地灶房的粥香,可他鼻腔里全是金牙男身上那股子酒馊味——和昨日在城主府后巷闻到的,那些围着火炉烤鹿肉的贵族们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史蒂夫去西边林子了?”他转头问阿里扎,后者正抱着一摞新领的粗布衣服往临时棚屋走。
“回三少爷,大公子天没亮就骑马走了。”阿里扎压低声音,“我瞧着他腰上别了把短弩,许是怕那金牙男有同伙。”
江镇摸了摸腰间的匕首。
狮鹫纹的刀柄贴着皮肤,凉得像块冰。
他望着营地外那片被晨雾笼罩的林子,突然想起老福耶说过的话:“恶人转世的命数,总像缠在手腕上的蛇,你越挣扎,它越紧。”可此刻他心里爬着的不是蛇,是团火——从金牙男抖出碎银那会儿就烧起来了,从看到黑布上那朵莲花时,烧得更旺了。
“阿里扎。”他扯下外袍搭在臂弯,“去跟阿布杜伯爵说,三少爷中午要去他营地讨杯酒喝。”
阿里扎的眼睛瞬间瞪圆:“可...可阿布杜伯爵前日还说您是‘圣凯因家的慈善疯子’!”
“疯子才好。”江镇笑了,笑得像只偷腥前舔爪子的猫,“疯子提酒壶串帐篷,谁会防?”
贵族营地在三里外的向阳坡。
江镇到的时候,阿布杜伯爵正坐在铺着波斯地毯的帐篷前,用银叉戳一块烤得流油的鹿腿。
他身后站着诺顿叔叔,正把一串珍珠项链往小妾脖子上套,珍珠撞在女人金镯子上,叮铃当啷响。
“三少爷大驾光临!”阿布杜抹了抹油嘴,“听说您在灾民堆里当活菩萨?
可别累着,来,尝尝这鹿腿——我让人特意留的后腿,最嫩。“
江镇接过鹿腿,指尖触到油腻的瞬间,喉间泛起酸水。
他想起今早那个抱着饿昏孩子的妇人,她袖口磨得发亮,露出的棉絮比这鹿腿上的肉还少。“谢伯爵美意。”他咬了口鹿肉,嚼得很慢,眼睛却在帐篷里扫——墙角的檀木匣,案几上的翡翠烟嘴,小妾腕子上的红宝石手链,全在他视线里打了转。
“诺顿叔叔这串珍珠真漂亮。”他突然指着小妾脖子,“是东海的?”
诺顿的手顿了顿。
他这个侄子向来闷声不响,怎么突然对珠宝感兴趣?“是...是前儿从商队手里收的。”
“我瞧着像南海的。”江镇凑近,“南海的珍珠在阳光下会泛粉光——您看。”他抬手挡住阳光,阴影里那串珍珠果然透出淡淡粉晕。
诺顿的瞳孔缩了缩,这小子什么时候懂这些?
趁诺顿发怔,江镇的拇指轻轻蹭过案几边缘。
那里有道半指宽的缝隙,足够塞进半块碎瓷片——他今早用茶碗底磨的。
等阿布杜喊着“再上壶葡萄酒”时,他已经把碎瓷片卡进了檀木匣的铜锁里。
酒过三巡,江镇摸着发胀的脑袋起身:“伯爵的酒太烈,我去林子里醒醒神。”他踉跄着往外走,外袍扫过案几,袖中滑出个小布包——那是用灾民旧衣服改的,里子缝着细铁丝。
林子里的风带着松针香。
江镇拐过第三棵老松树时,后背贴上了冰凉的树干。
他摸出铁丝,三两下挑开檀木匣的锁。
掀开盖子的刹那,珠光宝气撞得他眯起眼——玉扳指、金项圈、还有叠得整整齐齐的地契,最底下压着张纸,是城主府的粮车调度单。
“狗东西。”他咬着牙把地契和调度单塞进怀里,珠宝则一件一件往布包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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