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金币没拿到,先被推上风口浪尖(2/2)
财政大臣的遗产本就是百姓的血汗钱,凭什么给个毛头小子当赎罪金?“
西格鲁指挥官把匕首往桌上一插,刀刃没入三寸:“军团欠饷四月,士兵们拿榆树皮当军粮。
主教大人要是能让北方蛮子不打过来,末将倒愿意把钱让给小少爷买糖吃。“
安杰斯公爵端起茶盏,杯盖磕在瓷碟上发出脆响:“圣教的规矩自然要遵守,只是三少爷的罪孽......”他抬眼扫过江镇,“到底有多重?
总得有个明细吧?“
江镇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看见费迪南德的手指在法袍上轻轻叩击,节奏和昨日教堂唱诗班的颂歌一模一样;看见南方赈灾使弯腰捡纸时,露出腰间挂着的木牌——那是兰宁帝国特有的“告急牌”,只有灾情危及州府时才会启用;看见安杰斯公爵茶盏里的茶叶沉底,像极了前世他埋在乱葬岗的那些尸体。
“都静一静。”
巴尔格纳陛下的声音像块压舱石。
江镇抬头,看见皇帝扶着龙纹拐杖走进来,金丝绣的皇袍下摆沾着草屑——他大概刚从御花园过来。
老人的目光扫过大殿,最后落在江镇脸上:“孩子,你可知道,这笔钱背后,还藏着一个人的影子?”
殿内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轻响。
费迪南德的手指停了,安杰斯的茶盏悬在半空,南方赈灾使的纸页还捏在手里,西格鲁指挥官的匕首尖滴下一滴油——不知是灯油还是血。
江镇觉得喉咙发紧。
他摸向领口的十字架,这次金属烫得惊人,像有人在他心口按了块烧红的炭。
所有目光都砸在他身上,像无数根细针扎进皮肤。
他听见史蒂夫在身后轻声说“别怕”,可声音被呼吸声揉碎了,轻得像片羽毛。
巴尔格纳陛下的目光还停在他脸上,眼底有某种东西在翻涌,像暴雨前的云层。
江镇张了张嘴,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陛下说的......是谁?”
回答他的是殿外突然炸响的雷声。
阴云不知何时遮住了太阳,水晶灯的光被染成铅灰色。
有人倒抽了口冷气,有人攥紧了腰间的佩刀,费迪南德的法冠上有颗宝石掉下来,滚到江镇脚边,映出他发白的脸。
“三少爷。”史蒂夫的手按在他肩上,热得烫人,“该你说话了。”
所有目光再次收紧,像张无形的网。
江镇望着脚边的宝石,忽然想起今早修屋顶时,小乞儿塞给他的烤红薯——外皮焦黑,内里甜得烫嘴。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听见自己说:“我......”
“等等。”巴尔格纳陛下举起手,龙纹戒指在阴影里泛着冷光,“先让他看看这个。”
宦官捧着个檀木匣走上前。
江镇伸手去接时,听见安杰斯公爵的茶盏重重落在桌上,溅出的茶水在桌布上晕开个深色的圆——像朵即将盛开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