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色迷雾里的暗流(2/2)
“够了。”安杰斯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刃,“从今日起,江镇禁足于东院,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门。”他将羊皮纸拍在案上,江镇瞥见最下方的署名:圣教枢机处。
“为什么是我?”江镇按住桌沿,指节泛白,“我连财政大臣的面都没见过。”
“因为有人指认,凶案现场发现了你的随身之物。”安杰斯的目光扫过他腰间玉佩,“还有...弗里斯临死前的遗言。”
江镇的后背贴上冰凉的墙壁。
弗里斯死时那声“莲花的诅咒”突然在耳边炸响,他终于想起,昨夜那具尸体的眼睛为何会转动——有人在他瞳孔里塞了微型卷轴,用金线缝住眼皮。
“父亲!”史蒂夫拔剑的声音划破寂静,“你不能信这种鬼话!”
“我信的是圣教。”安杰斯转身走向内室,黑氅扫过地面时带起一阵风,“今夜会有贵客来访,你们最好规矩些。”
更鼓声敲过三更时,江镇正坐在东院的廊下。
月亮被乌云遮住大半,他望着院墙上爬动的树影,突然听见围墙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不是巡逻的武士,那脚步声太轻,像猫爪挠过青瓦。
“三少爷。”阿里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声音发颤,“前院...有位先生要见公爵大人。”
江镇跟着阿里扎穿过抄手游廊时,听见前院传来金属交击声——是守夜武士的佩刀坠地。
等他转过影壁,就看见正厅门口站着个裹黑长袍的人,兜帽遮住面容,只露出下半张苍白的脸。
最前排的武士单膝跪地,额头几乎贴到地面:“见过圣教...见过费迪南德大人。”
空气在瞬间凝固。
江镇认得这个名字——圣教现任教父,据说连皇帝都要向他行吻手礼。
史蒂夫攥着他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掐进骨头,而安杰斯公爵的后背明显绷直,玄色大氅下的手指微微发抖。
“安杰斯公爵。”费迪南德的声音像寒潭里的冰棱,“我来,是为了财政大臣灭门案。”他掀开兜帽,露出头顶银白的发,“更重要的是,为了这位江镇少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过来。
史蒂夫倒吸一口凉气,安杰斯的指节捏得泛青,而江镇感觉有盆冰水从头顶浇下——费迪南德的视线像实质般压在他身上,仿佛能看透他袖中十字架,看透他前世今生所有恶业。
“凶案现场的人皮经幡上,绣着《莲花宝鉴》的开篇偈语。”费迪南德向前一步,靴跟叩响青石板,“而据我所知,整个大陆能修炼此功的,只有圣凯因家的...某位‘特殊血脉’。”
江镇的心跳声盖过了更鼓。
他想起老道葡萄传功时说的话:“这功专渡恶人,却也最招因果。”原来那些被他前世害死的冤魂,从未散去过。
“教父大人,这是污蔑!”史蒂夫的声音带着裂痕,“三弟才刚满十六——”
“我没说他是凶手。”费迪南德突然笑了,嘴角扬起极淡的弧度,“我是说,他是关键。”他转向江镇,银白的发丝在夜风中轻颤,“江镇少爷,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你说。”
正厅里的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
史蒂夫的手还攥在江镇腕上,安杰斯的目光像两把刀,而费迪南德的眼神里,有江镇读不懂的暗涌——像深潭下翻涌的暗流,正卷着他往更黑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