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贵族的耻辱,世界的真相(2/2)

他慢慢抬起手,轻轻回抱,感受到史蒂夫后背的衣裳被夜风吹得发凉——原来这个总把温暖给别人的人,自己也在寒夜里站了很久。

“明天晚上有安格鲁侯爵的酒宴。”史蒂夫退开两步,从妆匣里取出枚翡翠胸针,“我让人给你裁了新衣裳,配这枚胸针正好。”他将胸针别在江镇衣领上,“去见见其他贵族子弟,或许能交些朋友。”

江镇望着镜中自己的模样。

月白锦袍衬得他肤色更白,翡翠胸针在烛火下泛着幽绿的光——像极了前世马贼头目腰间的玉佩,那玉佩沾着母亲的血。

他扯了扯嘴角,“好。”

史蒂夫没注意到他眼底的暗涌,只当是少年的羞涩,“早点睡,我让阿里扎给你暖好被窝了。”

夜更深时,江镇躺在自己床上。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他摸向后腰的花苞——那朵莲花此刻不再发烫,反而像块温玉贴着皮肤。

老道葡萄说过,这功法修的是“善念”,可善念在贵族眼里,不过是无用的累赘。

“少爷?”阿里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要加盏夜灯吗?”

“不用。”江镇应了一声,突然坐起,“阿里扎,明天陪我去圣约翰城。”

“现在?”

“天一亮就走。”江镇掀开被子,赤足踩在凉席上,“我想去看看...看看这世界除了斗气,还有什么。”

圣约翰城的晨雾还未散尽。

江镇裹着披风站在青石板路上,看挑着菜担的妇人、牵着猎犬的骑士、抱着书本的学者从身边经过。

阿里扎背着包裹跟在他身后,腰间的短刀在晨露里泛着冷光。

“少爷,前面是老福耶常去的教堂。”阿里扎指了指街角那座尖顶建筑。

江镇刚要迈步,后腰突然一热。

那朵莲花像被谁轻轻拨了下,热流顺着脊椎窜到后颈。

他猛地转头,看见巷口的旧铁匠铺前,一个穿灰布衫的老妇人正弯腰捡煤块。

她脚边的竹篮里,躺着朵半开的白莲花。

“过去。”江镇拽了拽阿里扎的袖子,加快脚步。

老妇人抬头时,江镇看清了她腕间的疤痕——和老福耶的一模一样,淡红色,像道褪色的吻痕。

“小少爷?”老妇人颤巍巍站起来,竹篮里的莲花骨朵滚落在地,“您怎么来了?”

江镇弯腰捡起莲花,指尖刚碰到花瓣,后腰的热流突然暴涨。

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前世那些血腥的画面突然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更清晰的东西——像春风穿过竹林,像细雨落进池塘,像...像他昨天看见老福耶伤疤时,心里涌上来的那股疼。

“阿婆,这花...”他声音发颤。

老妇人刚要说话,巷尾突然传来打骂声。

几个穿褐色短打的家丁揪着个小乞儿的衣领,皮鞭抽在青石板上噼啪作响。

“卡曼老爷说了,这片区不准有脏东西!”带头的家丁扬起鞭子,“给我打——”

“少爷!”阿里扎的手按在他腰间短刀上,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

江镇望着小乞儿蜷缩的身影,后腰的莲花烧得他眼眶发酸。

他突然明白老道葡萄说的“渡己”是什么意思了——不是修什么神功,是当他看见别人疼时,自己也会疼。

“阿里扎。”他轻声说。

阿里扎的短刀已经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