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神经病遇上小贼精(1/2)
青石板路被雨水泡得发亮,江镇贴着道观朱红院墙猫腰疾走,后颈的碎发还滴着水。
他摸了摸怀里发硬的炊饼——这是今早从菜摊顺的,可啃完半块就被追得跳进护城河,现在胃里像塞了块冻硬的抹布,烧得慌。
“小贼!”
前院突然传来喝骂,江镇眼皮一跳。
他早瞄过这破道观:香案上供着半块发馊的月饼,功德箱锁得比财主的钱柜还紧,偏生那白胡子老道士总在廊下打盹——可此刻那老道士正揪着个小乞丐的衣领,而小乞丐手里攥着的,分明是他方才塞进功德箱底下的铜钥匙。
“完了。”江镇喉结滚动,转身就往后院窜。
他熟门熟路绕过两棵歪脖子槐树,功德箱就藏在老银杏的树洞里。
指尖刚碰到木箱锁扣,后颈突然一紧,像是被铁钳夹住。
“跑挺快啊。”
带着油腥气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
江镇被提得双脚离地,这才看清逮他的根本不是白胡子老道——是个穿灰布道袍的邋遢老头,左脸沾着半块肘子皮,右手里还攥着根油光发亮的裹脚布。
“老...老神仙?”江镇立刻堆出哭丧脸,膝盖弯得能夹个鸡蛋,“小的实在饿得慌,就想拿俩铜子换个炊饼...您老大人有大量,放小的一马吧!”
裹脚布“啪”地缠上他手腕。
老道把肘子往怀里一拢,蹲下来与他平视:“饿?
上月十五在城南当铺顺玉扳指,前儿个在醉仙楼摸了刘员外的钱袋,昨儿夜里还掀了王寡妇的门帘——这叫饿?“
江镇心跳漏了半拍。
他偷东西向来利落,王寡妇那档子事更是天没亮就溜了,这老道怎会知道?
面上却更委屈了:“您老准是记错了...小的打小在街头讨饭,哪敢干那些缺德事?”
“缺德?”老道突然笑了,缺了颗门牙的嘴漏着风,“你当老道我掐指算着玩呢?”他枯瘦的手指点在江镇眉心,“百世轮回,你当过采花贼,做过贪官,杀过人贩过毒,连前世最后一世都是为抢金矿活埋了整村老幼——”
“放屁!”江镇猛地挣扎,腕上的裹脚布却越勒越紧,“我今年才十六,哪来的百世?”话虽硬,后脊梁却冒起冷汗。
他从小到大总做怪梦:血水里浮着金元宝,火海里有小孩哭,还有个沙哑的声音骂他“遭天谴的”——难道...
“信不信由你。”老道拍拍屁股站起来,拎着他往偏殿走,“但你命数里该栽我手里。
老道我这《莲花宝鉴》,专渡你这种恶人。“
“宝鉴?”江镇耳朵动了动。
他混街头这些年,听过不少神仙故事,什么吃了能长生的金丹,看一眼就能飞的天书——要是能学这个,以后哪还用偷?
“这功讲究个行善开莲。”老道从怀里掏出本破书,封皮上“莲花宝鉴”四个字被油点子糊了大半,“每做件善事,心口开朵莲花;莲花攒够九品,白日飞升。”
“那...那有啥坏处?”江镇盯着那本书,喉结动了动。
“坏处?”老道突然咧嘴,“修炼期间,近女色者爆体而亡,起恶念者经脉寸断,见死不救者莲花凋零——最狠的是,若中途放弃...”他拖长了音,“你前百世的恶报,今世一并受。”
江镇的脸“唰”地白了。
他想起之前王寡妇家的事——那妇人掀开帘子时,他确实动过把她推回屋的念头,可最后还是跑了。
要是真学了这功...
“不...不学!”他猛地踹向老道小腿,却像踢在老树根上,“我宁可继续当小偷,也不受这罪!”
“由得你?”老道单手拎着他,另一只手掐了个诀。
江镇突然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被甩上屋檐。
他死死扒着瓦当往下看,老道正啃着肘子冲他笑:“明儿这时候,我来教你第一课。”话音未落,老道的身影就融进了雨幕里,只剩油星子还往下掉。
“老疯子!”江镇摔回地上,裹脚布“啪嗒”松开。
他捡起身旁的《莲花宝鉴》,正要往泥里砸,后颈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师弟?”
沙哑的声音像砂纸擦铁锅。
江镇猛地转头,只见个尖嘴猴腮的和尚站在身后,穿件补丁摞补丁的灰僧衣,手里还拎着串油亮亮的烤鸡腿。
“谁是你师弟?”江镇后退两步,盯着对方脸上的猴毛——这哪是和尚,分明是成了精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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